相亲对象他又双叒上头条了 第10章
余桑没有抬头,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跃动着,她在根据通稿给出的素材写一个画展开幕式的前言介绍。
“不采也行,手上的素材已经够了。”余桑停下来,侧头看着旁边的男孩,狡黠一笑:“不过你要是想采的话也是可以的,我可以和开幕式的负责人沟通一下,让他给你安排。”
薛凯一听,连忙摆手:“不不不,素材够了就行……”他性格内向羞怯,脸上恨不得挂个生人勿扰的牌子,主动采访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折磨。
不过也有例外的时候,余桑突然想起薛凯在新闻发布会上主动采访程述宇的那一幕。
薛凯没料到余桑会提起这事,脸上顿时烧了起来,支支吾吾道:“我妈妈是做护士的,她曾经的一个医生搭档因为手术事故被吊销了医生执照,但我妈妈说那其实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医生,她感到很惋惜……所以我对因为医生失误而导致的医疗事故非常的敏感……”
他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怎么说呢,就是会想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是医生的责任,这个事件背后到底是怎么样的。”
余桑定定地看着薛凯,她原以为薛凯只是个没什么主见和想法的实习生,但直至听到这番话,她才觉得自己之前低估了他的思考深度。
做新闻就是要有这样自主思考的能力,人云亦云的报道就像批量生产的白酒,喝起来总觉得少了那么股醇劲儿。余桑来晚报的这两年来,看过了太多亦步亦趋的记者,她一直致力于做那个逆流而上的人。薛凯的这份赤子之心,让余桑莫名有点感动。
余桑揉了揉薛凯软塌塌的头发,鼓励道:“小凯说得很好,就凭你刚刚那番话,转正不是问题。”
司机刘叔从后视镜看了喜形于色的薛凯一眼,这是他听过薛凯话说最多的一次。他爽朗地回头乐呵:“小子你记住了,越不敢说话就越要多说话,说多了就不怕了!”
余桑也跟着笑了起来,一双明眸如同星子,薛凯不禁看怔,许久都回不过神来。
采访车行驶至十字路口处停下,片刻后直行车道绿灯亮起,车子重新缓缓发动行驶。
在另一条直行车道上,一辆红色的轿车直闯红灯,高速地往前冲了过去。
余桑看着那一抹红色离他们越来越近,脸上的笑容一滞,神色漫上了一丝的恐慌。时间仿佛在一瞬变慢,她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薛凯正疑惑着,突然被余桑一把摁在怀里,他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接踵而来的巨响贯穿了他的双耳。
采访车被结结实实地撞上,余桑只觉一股强大的冲击力让她喘不过气,呼吸困难伴随着头晕目眩,玻璃破碎的声音尖锐地刺痛着她的耳朵。她视线模糊,渐渐失去了知觉。
薛凯缓缓地从她怀里抬起头,他的眼镜在强大的冲击下不知所踪,露出了因受到惊吓而放大的瞳孔。他艰难地抬起被玻璃碎片划了一道长口子的手臂,少许血液顺着他的动作往下直淌。
他握住余桑的手,慌乱的叫喊声里还带着一丝哭腔:“桑桑姐!桑桑姐你醒醒……你醒醒啊!”
后面的车辆纷纷停下,那穿着白色衬衫的人神情凝重地从车上下来,朝撞在一起的两辆车跑去。
第6章 第六个头条 开车一定要注意安全!……
薛凯费力地踢开已经报废的车门,他尝试把余桑抱出车外,却发现自己根本使不上劲。
他慢慢地爬出车外,一只白皙又好看的手朝他伸了过来。
“扶着我,慢慢出来。”
薛凯闻言抬起头,看清对方的脸后像得到救赎似的眼前一亮,他一把拉过那人的袖子:“桑桑姐……我同事、我同事她还在后座……”
程述宇弯腰朝被撞到变形的车厢内看,余桑正安静地侧躺在后座,已然陷入昏迷,像一只沉睡在黑暗中的困兽。
他眉心微皱,蹲下身向前伸手揽过余桑柔软的身体,抱着她慢慢地移出这狭小的空间。
余桑很轻,程述宇几乎不费多大力气就把她抱了出来。程述宇把余桑轻放在地上,用右.耳贴近她的口鼻,心无旁骛地感受着她的呼吸气流,直至微弱的气体平稳地呼到程述宇的脸上时,他又立马用两指触摸余桑手腕外侧桡动脉的搏动,在确定呼吸正常之后,他暗暗松了一口气。
程述宇在下车之前已经拨了仁雅医院的急诊电话,事故地点离仁雅也就几分钟的车程。此时仁雅的救护车已到达现场,红色轿车的车主已被救出,他的头部受了重创,右腿有骨裂的迹象。司机刘叔意识尚且清醒,但左手已经骨折。
众人被送上了救护车,薛凯受伤的手臂被随车跟来的护士进行了包扎。
“程医生,真的太谢谢您了!”薛凯直了直身子,朝程述宇郑重地低下了头。
若不是程述宇及时赶到,他都要咬着领口呜呜咽咽地哭出声音来了!
程述宇扬了扬嘴角,眼睑微垂:“不用谢,我只是尽我本分而已。”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担架上脸色有些苍白的余桑,莫名有些放心不下。
“医院见。”程述宇丢下这么一句话,也不知道是对薛凯还是对正在昏迷的余桑说的,转身下车发动了自家白色的轿车。
余桑被送到仁雅后第一时间转去了神经外科。郑徽方理了理白大褂,指着刚拍好的脑CT:“轻微脑震荡,除此之外没什么大问题。”
程述宇拿过CT看了一眼,郑徽方噗嗤一笑:“哟,你这是信不过我,亦或是太过上心啊?”
程述宇面无表情地横了对方一眼,郑徽方识趣地换了个话题:“小姑娘这都算轻的了,另外一个车主颅脑重度损伤,脑部还有出血水肿的情况,三组那边已经在给他做手术了。不过这人也真是,有癫痫病史还敢在马路上开车,这是不要命了还是想害人啊。”
程述宇皱起眉头,“你是指他在开车的时候发病,然后导致这场事故发生吗?”
郑徽方耸肩,转着手里的笔,“我瞎猜的,不过八九不离十。”
“事故原因什么的让警察去调查就好了,我们不管这个。”
郑徽方看着若有所思的程述宇,拍了拍他的肩头,“行了,我已经给任意打过电话了,她听到自己的爱徒受伤可心疼了,正在赶来的路上……你就别在这磨蹭了,赶紧去看看小姑娘吧,抓紧时间独处啊……”
不过在他看来,程述宇那副紧张兮兮的样子还真是一点都不输给任意。
郑徽方把这句话咽到肚子里去,生怕从嘴里蹦出招来一记眼神杀。
程述宇没有接话,拿起外套径直走出诊室,往住院部走去。
仁雅医院的住院部与门诊大厅中间只横亘了一条玻璃栈道,和略为喧闹的门诊大厅不同,用于养病的住院部显得更为清幽寂静。
薛凯抿着唇,不由自主地在病房外来回踱步,他想看看余桑,但碍于护士表示病人需要静养,一直不敢进去。
程述宇大步地朝病房走去,薛凯抬头一见来人,立马迎了上去。
“没什么大碍,有点轻微脑震荡,静养几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