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郁渡在通话里急切地催促道:“是啊,司机说要赶在下一波沙尘暴到来前,把大伙儿载到更安全的地方去。你们也跟上吧,五分钟的车程就到了。”
田卉的脸上浮现出喜悦的神色,拍了拍真皮的座椅,提议道:“那咱们快走吧!”
余温被这人蠢得想笑,只朗声道:“郁渡,好久不见,你这坑蒙拐骗的水平,倒是一如从前!”
她这话毫不客气,而那一边,郁渡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吁气道:“你说笑了。”
余温蔑笑道:“既然司机说要启程,你把电话给他,我倒要看看,这人的脑子是不是被这漫天的沙子给塞满了,才会要在这种天气上路!”
田卉呆呆地看着余温,有点懵。
通话里,郁渡沉默了一瞬,没说什么,只是速速道:“司机已经坐上驾驶位,我不方便找他。田卉,我们俩一起进入考验,我是绝对不会害你的。看见我的位置了吗?咱们很近的,快过来。”
田卉瞧向腕表,见郁渡距离自己的位置不过十几米,确实很近。
多亏了对方,她才能通过前几轮的考验,此时此刻,田卉的心里已经产生了动摇。
“要不,我们也跟上吧。”田卉说着,试探着看向驾驶座上的余温。
余温嘴角勾起,没想到这人竟然都做上她的主了,懒懒道:“我不去。不管是真启程还是假启程,我男朋友已经知道了司机的路线,晚一些也不迟。”
话音落地,她微微抬头,看到后视镜里田卉的手已经再度搭上了车门,像是片刻不欲耽误。
余温也不知道那姓郁的之前给对方灌了什么迷魂汤,最后劝道:“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拿主意。但我要告诉你的是,下一波沙尘暴随时都会来临,暴露在野外非常危险。”
然而,田卉只是看向自己的腕表,似乎对她的伙伴极为相信。
“行吧,随你的便。”余温手指按上车门锁的按钮,同时车里响起“啪嗒”的一声,等于是给人放行。
田卉抿了抿唇,当即推门下车。
余温、袁培和周安初三人冷冷地看着,见田卉踉踉跄跄地奔出了越野车,在疾风狂沙之间,摇晃着向她印象中大巴车的位置而去。
“或许……大巴车真的要开了,”周安初揣测道,“否则她的同伴怎么会骗她呢?”
余温凝眸,也不免有些纳闷。郁渡做什么要去坑自己的小伙伴呢,难道……他真的蠢到无可救药了吗?
没等田卉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忽然,在车后的位置,新一轮遮天蔽日的沙尘暴又“腾”地升起,比上一次的阵仗还要盛大。
真真的卷土重来。
余温三人连忙做好防护!
这一次,就连底盘稳固的越野车也不由得晃荡了两下,而再度锁紧的车窗,也不免渗进了一个掌心的沙子。至于前方,则更是完全分不出高坡或者是低谷,大地的沟壑全部被着黄澄澄的沙子给填满。
整整一个半小时,肆虐的沙尘暴才得意收场。
天空上露出了一点浅灰色,透过了几束清冷的日光。余温和袁培他们等到绝对安全后,才抖着衣服上的沙子,踏下车。
然而他们却发现,不远处原先停车的低洼位置,现围着不少面如土色的游客们,其中还有那位司机!
三人的脸色瞬间大变。
什么大伙儿都在大巴车里,司机将要启程,果然全部都是谎言!
看到眼前这幕,余温才确信,眼前的这些人都躲在了加油站的休息区里,而那些停留在大巴车上的游客们,都和这辆小客车一起,被埋在了厚厚的沙堆之下!
郁渡为什么要撒谎?
她冷眼看着前方,见郁渡和那些人一样,半跪在结结实实的沙堆旁,像是在哀悼骤然离去的伙伴。
余温恶心得直想吐。
田卉虽然蠢了些,但看起来并不像是得罪了郁渡的样子,为什么会被他骗着,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除非……余温忽然想到了田卉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知道……我有多少钱吗?」
一旁,周安初面色阴沉,不解道:“双子星考验中的伙伴极为难得,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做?难道不想通关了吗?”
余温蓦然转过头,目光与周安初的相对,眼里蕴含着自己都说不出来的惊愕:“如果,是为财呢?”
两个男人想到什么,眉头双双一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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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司机和加油站的工作人员们找来了一台吊车,最后竟然真的把那辆客车给挖了出来。
然而里面的乘客们,却早早就化作了青烟,连个影儿都不剩。
余温目视前方,见郁渡捡起了田卉剩下的大墨镜和手包,在手里掂了掂,忽而转过头,问向加油站里的工作人员:“请问,现在还有防沙尘的东西售卖吗?”
众人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加油站里当然有一些防护用品售卖,但是早在一开始就被大家哄抢,如今就剩一些破烂了。这会儿沙尘暴过去了,这个瘸子又不缺什么东西,上赶着买什么呀?
虽然如此,但工作人员没有不做的生意,拿出POS机来,放在郁渡的面前。
余温眸色沉沉地盯着他,见对方唇角勾起,目光扫过清单上那些零零散散的商品,最后就如她想象中的那样,笑着开口。
“能借贷吗?我想……绑定上我逝去的伙伴。”
听到同样的话再度被人说出口,周安初眼中浮现出了浓浓的怒色。
昔日他绑定魏浒之时,是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盼望着倘若某天自己不在了,还能给兄弟一次机会。而这个郁渡,他使诡计害死自己的同伴,却只是为了独占对方大笔的财产!
钱有多重要呢?无论是这一次的购买沙棘和刺槐苗的任务,还是今后的种种,都离不开旅行中唯一的通用货币――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