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下,季北的脸色愈发的阴沉。
“他毕竟是长辈……我……我怎么拒绝啊。”
“……唐徽音”
季北突然厉声喊出她的名字,仿佛恨极了的样子,不乏有几分气急败坏的神色。
唐徽音被吓的身体一颤,她低着头,嘴唇已经被自己咬的要渗出血来。
“你因为无法拒绝就把赵静楠介绍给我?是不是我真的和她在一起,才能遂了你的心思?”
季北脸上怒意上涌,仿佛已经达到了愤怒的临界点。
唐徽音吓的瑟缩着肩膀,又忍不住辩解,“我又没做错什么,这怎么能怪我呢,而……而且,你和她不是聊的很投缘么,谈不谈恋爱,这又是我能决定的么!”
她真的委屈极了,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事情,本来就是夹在季北和季叔叔之间两面为难,以为她很想帮这个忙吗?还不是没办法拒绝!
唐徽音越想越气,这个时候倒是生出了勇气,她一下把季北推开,眼圈通红的跑走了。
没敢直接去化妆室,怕家里人看到她这个样子要问东问西,她去了洗手间,在里面冷静了十几分钟,稍微洗了下眼睛,感觉状态没那么糟糕了才从洗手间出去。
结婚典礼是在十点钟开始,流程进行到后面敬酒的环节,按常理讲,伴娘要替新娘担一部分酒,这个重任自然就落在了唐徽音身上。
唐徽音本就不胜酒力,几杯酒下肚,就已经有点晕晕乎乎的状态,一直强撑着跟新娘新郎敬完酒,她才逮到空子去洗手间。
稍微用清水扑了一下脸,觉得好像是清醒了一些,才又折回宴客厅。
琴城过来的一些亲朋大多都在一个餐桌用餐,她打量一圈,发觉季北就坐在二哥身旁,这个时候她是很不愿意看到他的,可其他餐桌的人又都不算熟悉,她比较认生,正犹豫要不要过去的时候,安静远远瞧见她,朝她笑着招手,“音音,到妈妈这来。”
这下,她不过去也是不行了。
方一落座,就和季北的视线撞个正着,唐徽音便匆忙的撇过脸。
季北和唐简风正在聊着什么,时不时能听见唐简风笑几声,而季北的脸上始终挂着散漫又过分清冷的笑意。
大哥结婚的大喜日子,唐简风心情不错,拉着季北左一杯右一杯的喝,到最后,他已经醉的发昏,季北却大有一种不醉死不罢休的架势。
那一杯又一杯的酒灌下去就跟喝白开水一样。
这种不要命的喝法,可是把大家都吓到了。
安静觉着季北心情似乎不大好,就给唐简风递眼神,叫他拦着点季北。
唐徽音见着季北这样,心里头越来越烦闷,说不出在烦什么,总之是有些坐不下去。
她跟安静说:“妈,我有点闷,去洗手间洗一下脸。”
唐徽音从洗手间出来后,打算找个休息室进去待一会儿。
酒店二层有个休息室是作为化妆间使用的,她原打算去那里休息,谁知从洗手间出来,方一拐进休息室的走廊,就迎面撞上季北。
男人一双眼醉的猩红,呼吸声显出几分凌乱。
不知为什么,见到这样的季北,她下意识就是躲,可季北就像专门来寻她似的,一见她动作,长腿跨两步直接堵在她前头。
她不说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就直接越过他准备走,谁知季北突然犯了浑,一弯腰就将她抗在了肩头。
和抗麻袋一样的姿势。
唐徽音吓坏了,忍不住喊叫着,“季北你干嘛?你发什么疯,快放我下来。”
这男人真就跟疯魔了一般,对她的喊叫不给予任何回应,一路扛着她来到了这层楼的角落。
右侧有一扇窗,左侧是一间储藏室,而他们所处的空间是一处非常隐蔽的角落,是轻易不会有人光顾的地方。
季北把她放下,却又将她困在其中,他自己堵在出口,在这逼仄的角落里,唐徽音看着季北,觉得他浑身上下都充满着危险的气息。
对上他那双带着酒意却又过分冷冽的眸子,唐徽音觉得眼前的季北又变回了她记忆里的那个人。
不可一世、嚣张、又极端冷漠的男人。
唐徽音开始恐惧起来,“你想干嘛?能不能不要吓我。”
说着已经掉下泪来,季北骤然往前迈近一步,两人间便只剩下一个拳头的距离,唐徽音吓的呼吸都停止了。
她眼角还挂着泪,有点忍不住瑟瑟发抖。
“唐徽音……你知不知道……”
他突然开口说话,声音却是格外的沙哑低迷,像是伤心到极致,而又充满无力感的声音。
唐徽音一霎便愣住,甚至短暂的忘记了害怕。
“我真的很难过!”他说。
然后一只手抬起来重重的敲打着自己的胸口。
“这里……很痛。”
唐徽音迷茫了,她下意识的问出口,“你到底在说什么?”
季北的目光突然变得幽深而又狠厉,他的目光直白的盯着她的唇,突然伸出一只手在她长发间穿过,一掌扣在她的脑后。
眼神中带着侵略性的威压,他骤然低下头来,唐徽音瞳孔放大,察觉到他要做什么时,她的泪珠子连成串似的往下落,空出的手推拒着季北的胸膛。
咬着牙喊道:“季北,你清醒一点,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些什么?”
男人的动作刹住,粗重的呼吸刮过她的耳朵,目光垂垂的落在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