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量失去血液他全身发抖发冷,嘴里无意识地低声喃喃:“爸爸,妈妈。”
但没有人听到他的呼唤,火蛇逐渐吞噬整个房间,这是他父母精心替他布置的儿童房,里面有高档玩具,有雪白的羊绒地毯有价值不菲的钢琴,还有挂在墙上的全家福。
但最开始燃烧的就是全家福。
爸爸,妈妈,小男孩,还有他姐姐,所有人的脸全部化为灰烬。
小男孩躺在地上,火光将整个房间照耀成橘红色,像极了太阳的光。
意识在半梦半醒之间他似乎看到了已经去世的爷爷。
很小的时候,爷爷曾经抱着自己指着正午刺眼的太阳道:“那是我们的神。”
“什么是神?”当时的小男孩才刚刚学会说话。
“如果你看到他,你就会知道了,”爷爷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因为那是刻在我们骨子里的信仰。”
“那,神是用来干嘛的呢?”
爷爷只是笑了笑:“神就是神,不用来干嘛,他会听见我的声音,我可以分享给他我的烦恼,他只要在哪里做我的神就好了。”
小男孩思考了一下,歪头道:“嗯……爷爷我不懂。”
爷爷:“呵呵,如果你能看到他,你就明白了。”
“那,神是什么样子的呢?”
“神啊,身就像我刚刚指给你看的太阳,你看到他就像看到太阳一样。”
现在我满眼都是太阳,小男孩心想,可神为什么没有出现呢?
我疼,我疼!
这时上方发出“咔”的一声响,原来是钢琴被烧断了半边,失去平衡后快速向小男孩这边倾斜。
后面的事,他大多已经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自己在心里疯狂的呼唤神,可是没有人来救他。
黎经郁被救出来的时候几乎只剩下了一口气,奄奄一息的他在重症监护室里躺了半年才逐渐能起身。
新上任的管家立刻把吸管插在水杯里扶他起来并让他喝水。
黎经郁吸了几口,管家便不让他再喝了,并柔声道:“少爷现在不能喝太多,要慢慢来。”
黎经郁看他面孔陌生扯着嘶哑的喉咙道:“你……你是谁?”
“我是新来的管家,小少爷您别担心,我会照顾好你的。”中年男人长相敦厚,看起来很是温和。
黎经郁:“宋……宋达呢?还有还有我爸妈呢?我……对了,我姐呢?”
新管家叹气:“小少爷,宋达已经不在了,你爸妈也在这家医院接受治疗呢,等你再一点我带你去看他们好不好?”
黎经郁挣扎着要起来,他扯掉扎进手背的针管,掀开被子正要下床,却看到了他这辈子的噩梦。
黎经郁颤抖着手指着那短了一截的腿道:“这是什么?你在我床上放了什么东西?”
管家垂下头不敢说话,安静地可怕。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把这个拿走!拿走!”黎经郁动作幅度过大导致伤口破裂,白色纱布上渗透出星星点点的红。
黎经郁激动过度,他再一次陷入昏迷。
后来,有人告诉他,是他那和黎家毫无血缘关系的姐姐为了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不惜背叛黎家,她还在临走之前因为不甘心,划破了黎经郁的脸,并放了一把火把黎家给烧了。
黎经郁静静地听着荣老讲述这些真相,他面无表情,脸上缠满了绷带,只露出一双平淡如水的眼珠子。
没有焦距地盯着前方看。
荣老:“小郁啊,这件事你看你想怎么办?”
“我看到了。”
荣老:“什么?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一个人,他穿着裙子,个子很高,他拿刀划伤了我的脸。”黎经郁的嗓音发哑。
荣老:“哎,那是你姐姐,呸,我说什么呢,她做了这种事,哪里还配当你的姐姐。”
黎经郁却是提出疑问:“我姐姐,有那么高吗?”
荣老顿了顿,他又道:“小郁啊,我们不提她了,不愉快的人就不要说了,你先安心养病,舅姥爷会给你讨回公道的!”
“是吗?”黎经郁瞪大双眼,眨都不眨一下,像个没有感情机器,“我能当我的腿没有消失吗?”
荣老:“小郁啊,你别想那么多,事情,事情总会过去的。”
“过去……呵呵。”
黎经郁的瞳孔微缩:“可是,有人还欠了我东西,用得把欠了我的全部还回来,才能过去。”
荣老有些痛心疾首:“小郁,哎你别这样。”
黎经郁闭上眼,深呼吸一口,随后又道:“我爸妈呢?把我带过去看看他们。”
黎父黎母的烧伤其实没有很严重,只是黎母本就身体虚弱,她恢复起来很是困难,黎父黎母二人是真心的把黎文静当亲生的女儿。
现在女儿走了,还毁了这个家,黎母每天几乎是以泪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