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一坐定,刘帆便迫不及待地追问:
“没有怪声?没有人敲门敲窗?外头没有‘人’走动吗?”
这些怪事可都是他以前亲身经历过的,给他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心理阴影。
“其实,昨晚确实发生了一些事。”
北泉笑了笑,“不过我们已经完美解决了。”
刘帆困惑地眨了眨眼:“你们昨晚不是驱过鬼了吗?”
“不,其实昨晚那场请神,只是一场表演而已。”
北泉回答得十分坦诚:“为的只是作一场秀给‘某人’看,好达到引蛇出洞的目的而已。”
“作秀?给谁看?”
刘帆更困惑了:
“总不可能是那些围观的村民吧?”
北泉笑了笑,用脚尖轻轻踢了踢茶几旁的那口盖着床单的“箱子”:
“当然是给‘它’看了。”
“我刚才就想问你们了!”
刘帆摸了摸鼻子,连忙追问道:
“你们这箱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怎么好像有股尿骚味儿?”
卫复渊弯下腰,一把扯掉了盖在“箱子”上的床单。
“啊呀!”
刘帆发出了一声尖叫:“怎么是、是只黄鼠狼!?”
是的,那根本不是一口箱子,而是一只很大的铁笼子。
铁丝网格编得很密,上面圈了许多圈红绳,还贴了一张明黄色的咒符。
笼中蜷缩着一只很大的黄鼠狼,似乎被收拾得很惨的样子。
它毛发凌乱,神情颓靡,这时正蔫蔫的抱着自己的尾巴,一双豆豆眼惊恐地瞅着笼外的三个人类,身体还在瑟瑟发抖。
“当然是我们抓到的。”
卫复渊说着,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熟练地划拉了两下,然后放到刘帆面前:
“该审的我们都替你审了,你自己看吧。”
刘帆:“……”
他实在有点儿反应不过来了,“你们的意思是……作妖的是这只黄鼠狼?你、你们还审了它?”
此刻刘帆满脑子都是“不可能吧这又不是演《聊斋》!”“一只野兽怎么审?就算你们会黄鼠狼语,我也听不懂啊!”之类的弹幕吐槽。
然而卫复渊根本懒得解释,直接点了一下播放键。
随后,刘帆就看到了一个令他本就崩坏的三观彻底碎成渣渣的“刑讯逼供”实录。
原来这只黄鼠狼原本是住在后山的一只妖怪,成精已有点年头了,颇有些道行。
虽说这条村子与他占据的山头相距不远,不过双方一贯井水不犯河水,黄大仙也没有“出马”的打算,村民们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家后山还住着这么一位“大神”。
只是这只黄大仙最近天劫将临,若是继续呆在后山,唯一的结果就是被天雷劈成炭烤烧肉。
它迫切地需要找个可以让他躲避雷劫的场所。
自古以来,畜生修道便十分艰难,尤其是三次雷劫,一次比一次难熬。
于是这些成精的小妖们便自己摸索出了一套躲避天雷的方法。
风险最大、失败率最高的自然是靠自身修为硬抗过去;其次是躲进山洞、坟头、破庙之类的地方;而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借“人气”相互,或是找件足以对抗天雷的强大法器护持自己。
于是黄鼠狼便相中了老刘家。
或者更准确的说,是老刘家老祠堂的――那根屋梁。
刘家的祠堂已有百年历史,大梁是一整颗完整的榆木,当年在竖起这根主梁时,还请高僧在上面刻了一段经文。
后历经百年,祠堂日日香火供奉不断,而老刘家又是有大福报的富贵之家,梁柱每日受烟火香气熏染,又沾上了“人气”,已成了护持家宅的宝物,正可供黄大仙躲避天雷之用。
于是这只黄鼠狼便早早离了山林,藏进了刘家的祠堂中,日日栖息在主梁上,等着不知何时到来却必定会来的劫雷。
然而人算妖算皆不如天算。
黄大仙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天劫还没来,连日的大雨却先一步冲塌了刘家的祠堂。
毕竟是成精的妖怪,自然不可能被断瓦颓垣压伤砸死,而且主梁未断,也不影响它渡劫的大计。
但问题是,在此等节骨眼上,刘家却打算重建祠堂――将坍塌了一半的房子完全推倒,废墟清空,再用全新的建材来修一个新的。
这就完全毁了黄大仙的安排了。
它在院里转悠了几天,直到确定了刘家的安排之后,它决心不能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