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无声的告白。
邢泱被自己心里无厘头的话语逗乐了,相互慰藉寻欢作乐,什么爱情不爱情的,通通丢进垃圾桶。他前倾身子,环住邵峙行的腰,下巴搭在对方的肩膀上,轻笑地说:“你也很棒。”
邵峙行不好意思地红了耳尖,从喉咙中挤出一声:“哦。”复又添上一句,“谢谢。”
韦老板坐在吧台尽头看他们黏黏糊糊,暗啐一句,说什么在追人,明明就是专程来秀恩爱,小年轻骗他不打草稿。
坐了一会儿,邢泱觉得没意思,拉着邵峙行随便找一桌人玩游戏,输了喝酒或者接受其他惩罚。
绿色的玻璃啤酒瓶横在桌子中央转圈,参与游戏的人越来越多,人挤人地站满一个圆桌。酒瓶转动速度从快速到缓慢,所有人屏住呼吸,转动戛然而止,瓶口对准邢泱,众人爆发出搞怪地欢呼,一个人牵头起哄:“舌吻!舌吻!”
一群人跟着喊:“舌吻!舌吻!”
邢泱玩这种游戏已然驾轻就熟,他环顾一圈,做足了挑选的范儿。就在大家以为他要随便找个人亲吻时,邵峙行扒开人群走过来,双手钳住他的腰,莽撞地吻过去,有些委屈地皱起眉头,舌尖舔过邢泱的唇齿,茫然不知所措。
邢泱得意地挑起眉毛,反客为主,安抚地拍拍邵峙行的后背,将对方吻到气息紊乱。邵峙行温驯笨拙地跟上邢泱的节奏,舌尖怯怯地触碰,复而被邢泱卷过去亲得头昏眼花。
邢泱松开他,指尖抚平邵峙行的眉宇,小声说:“本来就准备选你,急什么。”
“你故意逗我。”邵峙行说。
“是啊。”邢泱坦荡承认。
邵峙行拿他没招,撇过脑袋不理他。
邢泱蔫儿坏,自从发现邵峙行一说不过他就闭嘴不说话腹诽他的毛病,非得把人欺负到不吭气的程度才罢休。
在酒吧待到十一点,邢泱觉得没意思,带着邵峙行去外面大街上游荡。比起热热闹闹的酒吧,他更喜欢和邵峙行单独聊些有的没的,这让他感到放松和舒适。
三九寒天直把人冻得骨头疼,邢泱和邵峙行站在地铁站门口,头顶是暖风机呼呼的风。邢泱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吐出一片白雾。邵峙行拿起邢泱指间的烟,小心翼翼地吸一口,呛得他眼眶莹润。
邢泱抢过烟,拍了一下邵峙行的手背:“不会抽别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那你为什么抽?”邵峙行问。
“我没有瘾,抽着玩的。”邢泱说。
“我想试试。”邵峙行说。
“试什么试,不准试。”邢泱说。他十八岁考上大学的第一年学会的抽烟,他确实没有瘾,只在工作压力大或者没有思路的时候来一根,他知道抽烟不好,却没想着戒。
邵峙行觉得他霸道,摁下心思,站在邢泱旁边看着远处团雾状的昏黄路灯。
“你过年回家吗?”邢泱问。
“不想回。”邵峙行说,“回去被亲戚朋友笑话。”
“你家离北京近,过年不回去平时回去也可以。”邢泱说。
“是的,城际一个小时。”邵峙行说,他看向邢泱,“你怎么过年?”
“在家睡觉。”邢泱说。他过年很简单,宗政茜给他包个压岁钱,再订一盘饺子外卖,坐沙发上盘腿看电影。宗政茜过年要回宗政老宅,邢泱不愿意跟她回去,他不姓宗政,和宗政家也没有血缘关系,回去像什么样。
“咱俩搭个伙呗。”邵峙行说。
“行啊。”邢泱没想多,工作方面他跟个人精似的,生活方面他很是倦怠,一旦敲开他的壳进入他的生活,他便成为一个极其好说话的人。
抽完一根烟,邢泱往嘴里丢一颗口香糖,摁开手机屏幕:“十一点半,没地铁了。”
“我打车。”邵峙行说。
“我打吧,顺道儿把你捎回去。”邢泱说。
邵峙行嘀嘀咕咕:“哪里顺道儿了。”
邢泱笑:“你不心疼钱吗?周末公司不给报销。”
“那也不能让你总花钱。”邵峙行掏出手机叫车,“你省着点花,别把钱不当钱。”
“好好好,谢谢邵总。”邢泱顺着他说,贴近他的耳边说,“要不这样,我去你那待一会儿。”
邵峙行耳尖抖了下,连带着手机差点拿不稳,他小小声应下:“嗯。”
邢泱这才发觉自己的新爱好,感到一阵稀奇。他看着邵峙行的侧脸,暗自揣摩,他以前对谁都没有揪着欺负到底的毛病。邢泱情商高,脑子灵光,从来进退有度,收放自如,怎么在邵峙行身上就行不通。
他甚至有点,想把人欺负哭的冲动。
这不太寻常。
他捻捻指尖,还没咂摸出个一二三来,邵峙行叫的车到了。
到达天通苑门口,邢泱走进药店挑了盒常用的安全套,转头,邵峙行尴尬地背对他站在门口。
可爱这个词在邢泱脑海中频繁浮现,邢泱怀疑自己神经错乱,一晚上总把邵峙行和猫猫狗狗之类的划等号。
两人一前一后踏进电梯,到达楼层,邵峙行摸出钥匙开门,还是狭小的隔间,一张床一个桌子一个柜子。墙壁不隔音,来回的脚步声听得分明。
邵峙行脱掉外套,邢泱合上房门,压低声音说:“脱干净。”
房间内温度骤然升高,汗珠沿着邵峙行利落的下巴弧线滴落。他感到撑和涨,求救般地握住邢泱的手,却被拖得更深,喘不上气。
“你轻一点。”被欺负狠了,邵峙行红着眼眶瞪邢泱。
邢泱哪里听得进去,他偏爱那一抹绯红印在邵峙行眼尾,绮丽迤逦,艳若朝霞。
酸麻和热沿着脊背直冲大脑,邵峙行扛不住地咬在邢泱的肩头,留下两道痕迹。
邢泱“嘶”一声,埋怨道:“你是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