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查清楚这最后一件事之后,她就会把地球的最高权限还回去。
艾瑞瑞一直以为破晓是有异能的,因为有一次红叶的攻击不小心波及到了他,伤到的部分化成碎片之后又重新组合了起来。
但是现在,既然连迟暮最后都承受不了埃拉的脊髓液,那么破晓跟原时根本就不敢注射,他们只会待在最安全的地方,默默操控这一切。
所以,那只是障眼法。破晓肯定是因为某种原因无法以自己真正的身体出现在人前。那么,他绝对会待在一个极度安全又不为人所知的地方。
“亚尔,你去把原时带过来。”
“是。”
少女和银发王虫一起,在守卫森严的基地中畅通无阻,原本敏锐的防御系统在这一刻仿佛已经死机,而挡在她面前的人,要么被图亚一刀毙命,要么就是被王虫虫当场瞬杀。
从小在这里长大,艾瑞瑞对这个宛如蜂巢般的基地再熟悉不过了,她知道最下面那一层的暗室旁边,有一个被隐藏起来的房间。
以前她心里只有任务,其他的事漠不关心,但是现在……
砰
隐藏的内门被打开的瞬间,尖锐的警报声响到一半便如同被掐住了嗓子似的哑了。意料之中的,艾瑞瑞在里面看到了他。
在两人互相看清对方的瞬间,瞳孔都同时微微收缩了一瞬。破晓真正的身体……没有四肢。
与此同时,对于破晓来说,比起这副样子暴露于人前,艾瑞瑞那副图尔斯的面容才更震惊到了他。少女原本质问的话生生转了个弯,“那只王虫被我杀死了,特莱利在善后。”
“是么。”
不过,心软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少女的语气虽然不再那般强硬,但是依旧犀利而冷漠。
“我来求证一件事。”
破晓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余光在一边的王虫虫身上掠过。后者的眸色瞬间冷了下来。艾瑞瑞上前一步,有意无意地挡住了他的视线。
“我妈妈一直在这里,对不对?”
“是。”
出乎意料的,破晓承认得很是坦荡。艾瑞瑞的眼眶有些泛红,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她死了?”
“是。”
这时候少女的脑海里浮现出埃拉说过的话,
【那些不是我的,或者说,已经不纯净了。】
“因为埃拉的脊髓液没有了,你们才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那只虫族部队是你们引过去的,所有我看到的,都只是你们导演的一出戏。
那天之后,我就可以拔出那把刀了。而这出戏的上演是因为迟暮病重,不能战斗了,你们开始着急。所以,才有了这出戏,同时也刚好可以激起我对虫族的仇恨,是么。”
“是。”
“……她怎么死的?”
“你离开之后,她染了病。等到亚默尔出生以后,更是虚弱,过了几年,眼睛就已经看不清了。”
【看不清了?】
艾瑞瑞猛地回忆起,当初她有一次逃回去,那时候就觉得,妈妈的视力好像有点不太好。
“什么病?”
“图尔斯皇室拥有着宇宙级的巅峰战力,最典型的代表就是长公主埃拉蒂亚,但是她的妹妹不一样,那位小公主比人类还要虚弱,承受不了图尔斯强大的力量,你的离开让她崩溃了。”
“所以,你们只是顺便接手了她的尸体,然后物尽其用?”
破晓笑了笑,他注视这她,语气很是轻松,
“如果我说是,下一秒你是不是就要杀了我?”
“对。”
“实际上,我们这些人都是从泥淖里挣扎出来的,手上沾满的血腥和污秽,早就该死了。迟暮是第一个。”
“而我――”
“就是第二个。”
得知了真相的少女缓缓举起了刀,无论对方再说什么,她的手指都不曾颤抖过一下。艾瑞瑞骨子里是个很温柔的人,就像那位温软娇弱的小公主。
但是,越是温柔的人,真正生气的时候,也就越可怕。
这时候亚默尔带着原时出现在了房间内,破晓用眼神安抚了她,然后他看向提刀落下的少女,说,“我的四肢,是那位长公主砍断的,用的,就是这把刀。”
逼近脖颈的刀刃猛地顿了一瞬,带出的刀风划破了皮肤,细细密密的血珠从伤口出溢了出来,破晓望着她,眼里是艾瑞瑞看不懂的复杂,他第一次用如此温柔的语气说,“孩子,你不懂。”
“你不懂一个沦为奴隶的种族,唯一的执念只是能够从地上爬起来而已。为此,我们的所有,都可以牺牲。”
“迟暮牺牲了他的爱情和生命,你父亲牺牲了自己的家,原时……失去母亲的时候,比你还小,她只有三岁。”
握着刀柄的五指微微颤了一下,艾瑞瑞沉默了许久,然后她凝视着那个被砍断四肢的男人,开口道,“我懂。”
不过下一秒,少女还是直接割破了他的咽喉,她的手很稳,甚至整个动作都异常地流畅和漂亮。
“但是我不原谅。”
图尔斯已经覆灭,她柔弱的母亲并没有做过对不起任何人的事情,破晓所说的一切艾瑞瑞都理解,但是这并不可以成为伤害和欺骗的理由。
这时候,艾瑞瑞走向一边站着的那个女人,她伸手接下了她的面具,那下面是一张清丽而略显苍老的脸,左侧有一道很刺目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