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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续 第52章

难续 青城浮灯 2806 2021-05-29 01:31

  “胃凉不凉?吃口饭吧。”

  轻咳两声,乔爱苏喝口大麦茶暖胃:“你有话直说。”

  “我第一次有机会,能近距离接触你的事业,工作中的你太迷人了,明朗,专注,稳重理性。”乔爱苏肯听他说,苏景修抓住她赐予的机遇,坦诚告解,“我第一次对它有深入的了解,看你为人们的幸福生活构想,发挥创意。”

  他认真道:“以前我对你的工作,只停在它很辛苦的层面,你要和不同的对象对接,多次交流,几易其稿推敲。你的工作有苦有乐,是多面化的,我却对它只有‘累’的感想,因为我对我事业的眼光是消极的,从而被痛苦蒙蔽,在看你的事业时,看不到你的快乐,只会劝你转行。

  苏苏,我们的分歧,有一条是对事业的态度,你劝我转行,是看我在工作时不快乐,而我劝你转行,是我偏颇。这份‘乐’是你搞事业的动力,我太肤浅,自己在事业上没能获取快乐,就认定你也没快乐。”

  “我们工作的本质有差异,你在付出,构想生活的蓝图,我在索取,赚来他人的爱,在自私的倾向上越陷越深。苏苏,不是你,我看不清我自己,是你唤我清醒。”苏景修说。

  他处在迷失本心的边缘,唯一能叫醒他的,是乔爱苏。

  被捧惯的、自私的苏景修能说出这番话,乔爱苏不说刮目相看,有些微的改观:“你在改变吗?还不够。”

  他后悔了。苏景修没走父母想为他选的那条路,读到研究生,也许会和陈愈合伙开公司,再投资乔爱苏创业,取名叫景乔,做一对共同奋斗的神仙眷侣,一同上下班,聚会时公然甜蜜秀恩爱。

  未选的种种分支,都远比当前的美好。

  “我知道还不够。除了我的恶劣之外,时间和职业,是横贯在我们之间的最大障碍,我想消除障碍。”苏景修深知,不破除它们,他们就没未来可言。

  “在我戒掉你前,我们又产生了交集,这次怪我见钱眼开。”乔爱苏权衡利弊,五千万换挨骂倒不算亏,“若你出钱请我,会比八千万多吧?”

  “对,苏苏,我真没暗箱操作,是上天肯成全我。”怕乔爱苏驳回他“成全”的定义,苏景修补充道,“能和你录节目,就算上天的成全。”

  第35章

  施工现场,苏景修戴着安全帽,他搬完水,分发软中华给工人们:“各位师傅辛苦了。”

  采访中乔爱苏提到她安全帽的来历,他也买了红色的戴,假装情侣款。

  她说过她事业上需要盛观书,感情上不需要苏景修,那句话魔咒般回荡,苏景修想遗忘,却忘不掉。

  “怎么了,又有骚扰你的?”乔爱苏在看手机皱眉,他到近处问她。

  “不,电池掉电变快了,一天少说充三次。”乔爱苏的旧手机用了两年半,东北的低温下,电池健康更堪忧。

  分手时,她没带走他买的情侣机,换回旧手机,苏景修说:“你上个手机还在我那,你用吧。”

  “不,谢谢。”乔爱苏想换成安卓机,双十一没抢到心仪的机型,预备双十二或元旦再战。

  按录制日程进度安排,拍完监工,下一站是居民活动中心。宋翎回京市录其他综艺,只剩他和乔爱苏,苏景修不放过来之不易的良机――镜头前,她才会稍热络些。

  “那……咱们去活动中心吧。”他说。

  “好。”乔爱苏没去过,她充满好奇。

  一进中心,两人顿觉暖意融融。宣传栏上贴着活动照片,展现居民风采,有元宵灯谜会,有国庆书画展,有中秋诗会,有乒乓球赛,也有二人转比赛。

  更多的是老年艺术团的演出,阿姨和奶奶们穿着统一的服装表演歌舞,彰显积极向上的精神风貌,对艺术的热爱无关年龄。

  苏景修走近细看,照片上,队形走位经过精心排练设计,她们一群普通的歌舞爱好者,演出时比他们这群职业唱跳偶像都投入。

  他们拿着高额的薪水,享受着粉丝狂热的迷恋,对本职工作究竟有几分喜爱,一只手就可以数清。他实在惭愧,粉丝吹他敬业,他哪里敬业,分明为了钱惺惺作态,骗得了粉丝,骗不来自己。

  能成为顶流是他会装,成为虚假的、虚伪的业界翘楚,而非乔爱苏那种脚踏实地闯出的。他在走捷径,不配怀有优越感,瞧不起为理想奋斗的人。

  和乔爱苏的差距,一早拉开了,满腹怨言的他只在汲取负能量,生长怨薄的毒草。

  机器给着,苏景修在对照片沉思,乔爱苏走到照片前,问他:“想什么呢?”

  话音刚落,她懂了,他在反思。

  在摄像机前逗留未免太矫情,放到节目里,估计会被过度解读,说他触景生情不舍舞台,苏景修感到恶寒,说道:“没。”

  陪爷爷来过活动中心多次,苏景修充当解说员,介绍各个功能区,他和乔爱苏来到阅览室,跟大爷大妈们聊起天来。

  录制时,乔爱苏频频望向一侧,那放着张长桌,上面铺了习字作画垫的毛毡,文房四宝齐全。

  走前,她终到桌旁取下毛笔,自柜里拿了宣纸:“你们该拍拍,我写会字。”

  “我要看。”苏景修没有忘记,他嫌弃过她爱好不比别人女朋友的高大上,那天她没直说,可细微的神态暴露她多么伤心。

  “哦?”乔爱苏哂笑,“苏先生不是很嫌弃吗,嫌我拿不出手,不会狼人杀调酒打碟,难不成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是我错,苏苏,我没尊重你的爱好。”怕乔爱苏赶他走,苏景修替她倒好墨汁,镇纸压住宣纸,“你写字我喜欢看的,真的好喜欢。”

  缺乏尊重,怎能得来平等的爱情,从他轻视她爱好起,他们的爱情朝着不对等倾斜,像天平一端卸下砝码,另一端下压,最终倾塌垮掉。

  梦里,她常挥毫而就,笔走龙蛇,柔暖的阳光照在她侧脸。

  喜欢的,苏景修喜欢的,在一个个晴好下午,注视乔爱苏在书房写毛笔字,观她书法灵动飘逸,纵情洒脱。

  梦醒,他已一年未曾得见。

  “哦。”乔爱苏沉吟,提笔写下“白云苍狗”。

  她的字变了,日趋沉稳扎实,厚重间透出苍凉,苏景修怅然若失。人会变的,无论他怎么弥补挽留,都找不回昔日全心全意的她。

  那又如何,他不奢求全心全意,她对他能有半分就好。

  “‘白云苍狗’,好字。”苏景修鼓起掌,“苍凉厚重,颇具风骨。”

  “反正会被剪,我建议你少费口舌。”乔爱苏凉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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