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渊和捡谷子的亲事定下来之后,谢涵总算可以如期和朱泓一起回乡祭祖并参加谢澜的婚礼了。
说实在的,她一开始还真有些担心朱渊的事情解决不好会耽误他们的行程,毕竟谢澜成亲的日子已经定了下来,临时更改的话多少有些忌讳,可不改的话谢涵就没法参加这唯一的亲弟弟的婚礼了,多少也会有些遗憾。
幸好谢涵机智,关键时候教了捡谷子一招以退为进的法子,总算逼朱渊露出了真心,也总算有了一个圆满的结局,而谢涵这次也总算可以如愿了。
说起来之前谢涵也不是没有张罗过回乡祭祖,可每年不是因为人数凑不齐就是因为有这样那样的事情耽搁了,这次因着谢澜被点探花和回乡成亲两大喜事赶一块了,谢涵想着无论如何也该回去告慰一下先人了,同时她还打算在乡下摆几天流水席。
而谢涵之所以对回乡祭祖有这么大的热情主要是因为她至今有一个心结未解,那就是祖父去世时她怀着安安没能前去送最后一程,当时便想着生完孩子就回去看一眼的,可谁知一拖拖到了现在。
当然了,其中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因为她和朱泓出门不能像以前那样随意了,不说他们出一次门要动用多少随行的官员、侍卫、宫女太监以及车马什么的,就是沿途的官员和百姓肯定也得跟着受累跟着担惊受怕。
所以谢涵才想着等自家的这些姐妹们都凑齐了好一起在乡下老宅聚几天,也算是了她的一个心愿。
其实,不仅是谢涵有这个心愿,朱泓也有,自打做了皇上之后,他也就第一年送朱栩的梓宫去皇陵时带了几个侍卫微服跑了一趟幽州给母妃扫墓,再后来的这几年都是让侍卫去的,因此,他也想正大光明地带着谢涵和孩子们一起出现在母妃的墓前,说起来他母妃还没有见过他的儿女们呢。
可帝后出行毕竟不是一件小事,因此,谢涵早早就开始和朱泓计划上了。
巧合的是,谢涵请龙泉寺的方丈大师给谢澜定的成亲日子是六月初六,而朱泓请钦天监的祭司推算的出行日子是五月初十。
五月初九,涂斌就带着皇城司的人先一步离开了京城去打前站了。
初十日一早,谢涵一行浩浩荡荡地出了京城,这次回乡,除了陪同的官员、太监、宫女和侍卫,还有杜廉一家、新月一家、弯月一家,此外还有谢澜和童家送嫁的队伍,足足排出了十里开外。
路过龙泉寺的时候,朱泓和谢涵带着三个孩子以及几个侍卫从队伍中脱离了出来,轻车简行地上了山,龙泉寺的方丈大师和玄智大师到底还是听到动静迎了出来,同时迎出来的还有朱淳。
朱淳到底还是入了空门,一来他的确不能人道了,二来他是顾钰的儿子,这几年在外游历和朱济朱渊几个朝夕相处,他清楚了母妃和顾家的为人,也清楚了什么是因果报应,因而他坚持要出家为母妃和顾家减轻点罪孽。
当然了,谢涵和朱泓也不是没有劝过他,可他非要坚持,朱泓也没有再拦,不过却提了一个要求,先不剃度,挂名在玄智大师名下做一个俗家弟子,若三年后他还坚持他的想法,到时再剃度也不迟。
因此,在朱渊的亲事定下来之后他很快就搬到了龙泉寺,今天出来见人已然换上了一身灰色的粗布僧袍,这样的朱淳多少令朱泓和谢涵有些酸酸的。
“阿弥陀佛,两位大师,这一向别来无恙?”朱泓和谢涵同时合掌先向两位大师行了个礼。
方丈大师看了看谢涵和朱泓身边的四个侍卫,和玄智大师相视一笑,“阿弥陀佛,几位施主一向可好?”
“多谢大师记挂,我们今日带着三个孩子来还愿,结个善缘。”谢涵说完看向了安安。
安安尽管知道朱淳进了龙泉寺,可乍然一下见到一身僧袍的朱淳还是很惊讶很难过,毕竟朱淳离开宫里也没几天,再次见面却跟换了个人似的,小小年纪的安安有些接受不了,于是,他跑向了朱淳,“八叔,你,你怎么穿成这样了?你真的要做。。。”
话刚说到一半,安安忽然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规规矩矩地回到了谢涵和朱泓身边,对着方丈大师和玄智大师也行了个合掌礼,“阿弥陀佛,安安给两位大师行礼了。”
“好,好,小施主又长高了不少,最近有没有生病有没有淘气?”方丈大师一边问一边伸手扣住了安安的手腕。
安安知道对方这是在为他把脉,倒是也老老实实地站住了,而与此同时,盼盼领着刚会走路的朱察也学着安安歪歪扭扭地行了个佛家的礼。
玄智大师见此直接一把抱起了朱察,“谢施主,这个孩子骨骼比较清奇,不如五岁之后也投到老衲名下来,老衲教他一些武学和机关术。”
安安听了这话小嘴一撇,“玄智大师,你是说我的骨骼不清奇,我的悟性不高,我不够聪明?”
“当然不是了,你是长子,将来要担负的责任比你弟弟大多了,要学的东西自然就不一样。”方丈大师摸了摸安安的头,安抚道。
“谁说的?我父皇的文成武略就都厉害,我要做一个像父皇一样的人,文成武略都要精通。”安安满是崇拜地看向了朱泓。
“好儿子,到底是父皇的好儿子,父皇答应你,以后多带你来这跟着玄智大师学点机关术和武学。”朱泓也笑着摸了摸安安的脑袋。
安安得到了大人的肯定,得意地冲谢涵一笑,随即奔向了朱淳。
此时,朱泓也走向了朱淳,问起他这几天的寺庙生活来。
许是小时候在宫里亲眼目睹了太多的尔虞我诈,许是顾钰出事后经历了太多的人情冷暖,许是那几年的外出游历教会了他云淡风轻,总之,朱淳似乎真的适应了这种无喜无悲、无怒无欢、无惧无畏的日子,一脸的平静和淡然。
见此,朱泓放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