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纤装傻充愣:“我又不是大夫,怎么会知道你有没有问题。”
郑江停捏了捏睛明穴。
“停儿,快来!”
楚纤伸头往邹筠的厢房瞧了一眼:“快去吧,别让大夫久等。”
郑江停胸口起伏,瞧着自家媳妇儿一脸期待的看他,虽很不情愿,却也没法:“你不跟我去?就看我一个人啊?”
“我已经看过了,大夫说只是身子有些弱,好好调养着就是了,没什么问题。”
郑江停觉问题两个字落在耳朵就怪刺耳的,他竖起眉毛,一把搂过楚纤的腰,自上而下的看他,带着警告的语气道:“不许同人说请了这种大夫到家里来给我看诊。”
楚纤抿着唇憋笑,看到英俊的男子满面阴云,有气却又不能发,倒是像自己拐骗了他一般。他伸手圈住郑江停宽阔的肩膀,扬起脖子在他的下巴上亲了一口,柔声道:“知道啦。”
郑江停的脸色好看了些,指腹摸了摸被亲的下巴,眼睛却没有离开过楚纤的唇,楚纤体虚,唇色总是淡淡的,生气有些弱,跟那美人灯一样,方才人抿唇笑,倒是把唇给咬红了些,语气温柔下来像撒娇一样,怪勾人的。
他舔了舔嘴角,有点意犹未尽,到底还是忌讳两人还在花园里,想着那日在阳亩村就够尴尬了:“回来再同你说。”
郑江停到邹筠的厢房,里头早有个年过花甲的老大夫等了,一撮花白胡子不长不短,瞧着有点出老,但一双眼睛却是亮的很,面向看倒是挺正派的一个医者。
邹筠见郑江停老实配合,长松了口气,高兴的站了起来,似是哄郑江停一般:“你们瞧着,娘去厨房准备晚饭。”
郑江停想邹筠今日可真够奇怪的,默默点了点头。
老大夫瞧了郑江停一眼,身高体长,面貌俊朗,单看外表全然不像是有香火烦恼的男子,不过到底是见多识广的大夫,也不敢亲自下定论,想着郑家偌大的家宅,男主人英俊又正直壮年,但家里却只有一房妻室,这原本就有些稀奇了,再者邹夫人又是着急相,若是没有点问题应当不会大老远请他来。
郑江停见大夫打量的神色,很是不自在,他吐了口气坐下:“不瞒大夫,我没什么病痛,只不过是母亲着急抱孙子而已。”
老大夫表示理解:“这方面的事情许多人确实是不当成病痛来瞧的,但小老爷有难言之隐也切莫讳疾忌医,老夫行医多年,嘴巴严,也解决了不少人家香火问题的,您大可放心。”
郑江停张了张嘴,又给合上,转而伸出手:“罢了,诊脉吧,诊脉吧。”
老大夫心想着还真是爽快人,如此容易开导,之前遇见的病人不少都是好说歹说,心理疏导就得费上半个时辰。
他连忙搭上了脉,几番探寻,又几次看郑江停:“小老爷身体无碍啊。”
“自然是无事。”郑江停嘴上说道,心里却狐疑,这会儿子的大夫都这么厉害吗,把把脉看看面相就能看出来人是不是不行,不过话他没说出来,他怕……
说什么来什么,老大夫的眼神从他的脸上往下看了去,郑江停下意识往后坐了一点。
“脉象来看小老爷确实身体康健,但是老夫人又言说……为了全然确保您的身体无事,倘若小老爷又不介意的话……”
郑江停划拉站起身,虽然未说什么,但拒绝意味显而易见。
他本来就没事,当然没兴趣在这里让人研究,而且他可不想让人随便看,哪怕是个老大夫也不行,毕竟到现在就他媳妇儿看过。
“是我母亲担忧过多了,还请大夫替我周旋两句,到时候定然会好好答谢大夫。”
大夫也不想节外生枝,反正有钱拿:“那我同小老爷简单开点补药,也好同老夫人有个交代。”
真上道。
郑江停满意的拿了银子塞到大夫手里:“如此就麻烦大夫了。”
郑江停出去,拉开门便瞧着守在门口的婆媳两人,他看了两人一眼,拉过楚纤,对邹筠道:“娘,我瞧好了,大夫有话同您说。”
“好。”邹筠面露出凝重的神色,进去后又看了两人一眼,示意别进去。
郑江停拉楚纤,当邹筠的面走了两步,状似要走,等邹筠进了屋后赶忙又拉楚纤靠在了门边。
“你这是干什么?”
郑江停赶忙捂住楚纤的嘴巴:“嘘!”
“大夫,我儿身体如何,到底还能不能有香火?你说这孩子,明明瞧着好生生的,怎么就得了这种病呢,郑家香火单薄,眼下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夫人你别着急,且听我说。”大夫不紧不慢:“老夫一番细细看诊,并未察觉出小老爷身体有何不妥,未有香火之忧啊。若是老夫人实在担心,我开些补品,小老爷本就龙精虎猛,想必不多时就香火有望。”
郑江停眉头一皱,龙精虎猛,什么虎狼之词,看下巴底下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的比他还认真的楚纤,他伸手捂住了他的耳朵,长手一圈,将人捞走了。
“你干嘛呀!偷听的是你,不让听的又是你!”
郑江停低下头正对着楚纤的脸:“这下听大夫说清楚了,可以放心了吧。”
楚纤闭了嘴,斜眸子看向了别处。
“你看我,我问你,娘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怎么她就觉我不能延续郑家的香火了?”
“那还不是怨你自己,先前同我说要找大夫来看,我便跟娘提了两句,谁知道她慌慌张张的,我劝都劝不住。”楚纤耸耸肩:“今儿去上香,她便与我说找好了大夫,我想着反正是看大夫,也不管看什么,你整日忙生意万一身体有个什么病痛的怎么办,看看身体健康也是好的。”
郑江停叹了口气,还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楚纤挑起眉毛看他:“怎么了,生气了吗?”
“我敢生你的气吗?”
两人闹腾了一会儿,一道回屋喝了盏茶水,不多时便响起了敲门声:“停儿,纤哥儿,是娘。”
楚纤正枕靠在郑江停的身上,两人正在看同一本书,闻声楚纤从软塌上起身:“我去瞧瞧。”
楚纤拉开门便见邹筠端了一碗汤汁站在门口,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娘,您怎么又亲自送汤药过来了?不是让小菊送吗?”
邹筠侧身进了屋,把汤药放在了桌上,楚纤可怜巴巴的站在门口看了郑江停一眼。
郑江停书一扔,一骨碌从软塌上起来:“娘~”
“什么也甭说,这不是跟纤哥儿准备的,是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