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个子小身体轻,对于陆崇来说不值一提,近距离看只觉得常安从头发丝到脚尖都是精致的。
跳舞是让人感情升温的好方法,人与人身体都紧贴在一起,浅淡的呼吸相互交织在一起,不分你我。
常安闲不住,软弱无骨地贴在陆崇身上,自己的动作完全是靠着他的,就跟找不到自己的存在感似的。趁陆崇不注意,一下一下亲他的喉结,他看她时她就看别处,他不看她时她就亲他。
陆崇惩罚似的去掐她腰间的软肉,常安咯咯地笑着,用手去摸那块可爱的上下滑动的软骨。
两人幼稚地玩得乐此不疲,被别人看在眼中,只能感叹一句,原来名扬南北的陆会长有朝一日也会陷入温柔乡。
第27章
转眼间秋天过了大半,常安由于天气冷整日窝在家里准备冬眠,爽了陆崇好几次约。
石锦街新开了几家铺子,陆崇带人去考查,好巧不巧在一家卖安神香的铺子里碰见了常安。
那小个子的姑娘穿了一件长到脚踝的斗篷,脚上蹬着一双圆头浅口的小皮靴,正悠哉悠哉地站在半高的柜台前结账。
别人都在过秋天,就常安显得格格不入,仿佛已经步入了冬天。
陆崇跟身边的人低声说了几句便朝常安走去,他放轻了步子,站在她的左后方伸手拍她的右肩。
常安怏怏地回头看他,一副生人莫近的样子。她脸色不太好,眼皮肿成了两只水蜜桃,大大的帽子下是懒得打理的蓬乱头发。
陆崇伸手摸她的额头:“生病了?”
“感冒了。”常安带着浓重的鼻音,吸了吸鼻子,“鼻子堵,好多天睡不好了,我来买些安神香。”
陆崇低头看她手中提了好多包裹,接过来帮她提着:“生病就去医院,买这些有什么用?”
“中药西药都在吃了,不管用。”常安因感冒鼻子和眼圈都红红的,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
“我带你去找私人医生看看。”陆崇伸手拢了拢常安的外衣,把她包的严严实实,柔声责备:“几天了,怎么不告诉我?”
陆崇回头跟同行的人点头致意,表示自己有事先离开。
其余的人都是人精,知道陆崇是个体贴人的好好先生,十分通情达理地跟陆崇告别,表示剩下的事都交给他们,让他好好陪常安。
常安耸着脑袋:“快一个礼拜了……我告诉你有什么用呢,你又不是神仙。”
陆崇揽着常安走出门去:“生病了还有力气跟我顶嘴,我看你病得还太轻。”
“你别欺负我,不然我哭给你看。我是伤员,现在内心脆弱得很。”常安双手伸进口袋里,一边吸鼻子,一边四处观望找车子。
陆崇看出她的意图,无情道:“别找了,跟我走回去,我看你就是一身懒散肉,活活懒出来的毛病。”
常安眼睛睁得混圆,难以置信道:“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吗?你不爱我了?”
陆崇终于逮住机会控诉常安之前对他的冷漠:“我约了那么多次,某人愣是一次没答应,你说是谁不爱谁了,嗯?”
常安自知无理,无话可说,低着头踢脚下的小石子。
陆崇见她一副可怜相,知道自己跟她生不起气来,这个小东西太过漂亮,太过招人疼,做任何事情仿佛都是应该的。
陆崇伸手去拉她的手,好声好气道:“走着发发汗,对身体好。”
常安任他拉着,感觉到他的温热后主动伸进他大衣的口袋里。陆崇敞开大衣,将她整个裹住,握住她冰冰的小爪子放进自己里面西服的口袋里:“感冒了还穿这么少,你还想不想好了?”
“呜……你别凶我,我好难受。”常安发出小狗一样的呜咽声,整个人都透着一丝诡异的乖巧。
陆崇见常安真的红了眼眶,脆弱得不能再脆弱,整个人都惨兮兮的,哪里还有之前意气风发降妖除魔的威风模样。
“好好好,你可别哭,要不给你买糖吃?”陆崇带她走到一个冰糖葫芦旁边,常安圆眼滴溜溜转,挑了一串最大的,让陆崇拿着喂她吃。
由于昨夜的下雨,路上落了不少法桐树叶,比人的手掌还要大,一个个被雨水浸泡地软哒哒的,踩上去只发出连黏的闷声。
常安冰糖葫芦吃得开心,舌尖上酸酸甜甜,吃了一颗又一颗,像一只嗷嗷待哺的雏燕,不停地索要陆崇手中的一串小红灯笼,后知后觉地问他:“你怎么会来这里啊?”
“来看铺子。你少吃些,小心甜坏了牙。”本来就是给她尝尝鲜,万万没想到常安看起来病怏怏的,竟然还这么能吃。
两人相拥走在街头,迈着缓慢的步伐,嗅着冷冽清凉的空气,颇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常安走着走着犯懒,指尖点了一下自己的小皮鞋:“鞋子都脏了,陆崇你快找辆车,不然我不走了。”
陆崇叉起腰看着她耍无赖,最终还是妥协了,走到她前面蹲下高大的身子。
常安心满意足地趴在他宽厚的背上,被他托着屁屁背回了陆公馆。
……
秋天快要结束时常安的感冒才完全康复,与此同时,江北的商会也陆陆续续开始组织起来,一起商讨冬天救济会的有关事宜。
常安很少生病,反正陆崇几乎没见过,但是她一生病就变成了小孩子,完全没了平时的嚣张气焰。以至于陆崇在她生病的这段日子里,养成了每天都去探望她的习惯,一呆就是大半天。
他的许多公文资料都搬到她那里了,一天一点也积攒了许多。
救济会的商讨被安排在下午,上午时陆崇匆匆忙忙来到常安这里,找一份上半年的经营材料,明明是常安生病,却搞得他也没了往日的风度。
几个人找了半天,最后还是阿齐从垃圾桶里翻了出来,他粘了满手的瓜子壳,兴高采烈地朝陆崇扬了扬。陆崇闻声从沙发下边抬起头,看着那又有口水又有瓜子壳的材料,来不及擦汗,目露凶色地瞪了一眼常安。
霍正也撸着袖子气喘吁吁地小跑过来,整个人都灰头土脸。看见那材料的惨状了然地叹气,原来是被某人当成废纸用来装瓜子壳。
而那始作俑者却是最淡定的,小巧的脚上套着一双白色棉袜子,正搭在小几上摇晃着,装模做样地戴着陆崇的镶边眼睛看闲书,眼镜太大戴不住,被她用一根水红色的绸带系在脑后。
感受到几个人的注目礼,瞥了一眼三人,见他们刷刷地挽着袖子,额头上还挂着汗珠,常安不解道:“热吗?快入冬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