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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城市的歌 第99章

给城市的歌 假日斑马 3182 2021-05-28 07:48

  “根据我一学期以来的观察,喜欢梁彰的女生虽然很多,但他基本上一个也没接触过,每天除了读书睡觉就是和赖宇瞎混。”乔雨洁慢慢分析,赖宇不满抗议,说什么叫做瞎混。

  萧依半信半疑,总觉得梁彰和电话里的人说话,有种亲密的牵扯感,她没有听清对话的内容,但也知道梁彰语气轻柔,好像在撒娇。

  作者有话说:

  今天太太忙了,来不及写太多,明日一定以及肯定见面

  第58章 他的烟花

  早在春节前一周,南川街上就挂满了灯笼,路灯上悬着整齐划一的大红色,延伸出来的中国结跟着风左右乱摆,年还没到,仪式感先到。红色醒目又提神,喜庆感染着冬日没那么灰暗,一年一次的“好运来”重回中国乐坛。

  天气该冷还是得冷,每天早上梁彰从被窝里钻不出来,胳膊碰到冷空气又猛地缩回去,脑子醒了身体还没醒。冬天他想念夏天,到夏天又想过冬,循环往复没完没了。

  他不想起来,尹静非逼着他起来跑步,锻炼身体,并以新的面貌迎接新的一年。于是梁彰每天被迫起床,眼屎糊得眼睛睁都睁不开,裹上羽绒服和他爸妈跑步。

  他们去山上时天还没亮,黑得像半夜,树影晃动,里面蹦出什么东西都不足为奇。梁彰经常跑着跑着分不清方向时间,还以为梦游到山上来了。早晨空气冻骨头,刚出来半边身体都要被冻得酥麻,跑完又出汗,停下来汗迅速被风吹干,比来时还要冷上好几倍,唯一回暖的方法就是头也不回跑下去。

  山上偶有两三个遛狗的老年人,要不就是在山头打太极,和梁彰一般大的高中生没出现过。

  哪个十七岁的高中生大冬天没事干起来跑步,寒假不得抓紧时间睡个天昏地暗。

  跑了几天梁彰开始耍赖,死活赖在床上不肯起来,尹静说过年大鱼大肉往肚子里一灌,肉也长,现在跑步是防患于未然。

  梁彰从被子里探出一小截眼睛,棉被又在身上裹了两圈,悠然回答:“没事儿,我吃不胖。”

  说的是实话,梁彰一天三顿,晚上还得加一顿夜宵,肚子依旧平坦紧实,还有青春期男孩不用练也有的隐约腹肌。吃不胖的体质可能随了梁安生,虽然他的腹肌早就被硕大的啤酒肚替代。

  除夕前一天街上店铺陆续关门,街上只剩飞舞的落叶和鞭炮的尸体,黄的红的混在一起显得脏,是新年独有的景象,不严谨很散漫。

  趁着家附近理发店还没关门,梁彰去理了个发。

  某些习惯一旦养成,就不怎么能轻易改掉。就像梁彰习惯了寸头的样子,不会再有抓不到头发的陌生感,当初头发黏着口香糖的绝望心情早就回忆不起来了,对此件事唯一的记忆只有狭窄的浴室,看着乌黑的发丝在身旁一缕一缕掉落的心情,然后在黑色里看到了白色的罪魁祸首。

  寸头在生活各个方面都很有优势,例如不用花时间吹头发,在水管底下冲一冲再用帕子一擦就能出门,节省好多时间。

  而且就如同向裴所说,他寸头好像是要好看很多,不知道梁彰真的如此想,还是单纯因为向裴这样说。

  年前剪个头发也要涨价,梁彰躺在理发店里,想起他以前其实不太喜欢过年。

  他爸妈不算特别好客的人,但他外公天性豪爽,春节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制的节日,外公那代人兄弟姐妹很多,再加上下一代,又到梁彰这一代,人多得数不过来,可以凑上好几桌麻将。过年外公就把一大家子人全叫到家里吃饭,不管平时熟不熟,热闹得很。

  他总爱说人情就是逢年过节吃出来的。

  梁彰作为他最亲的外孙,肯定要全程陪同,然后七大姑八大姨总爱逮着他到处问,更甚的还要上手揉他脸,小时候没觉得有什么,大了梁彰觉得怪尴尬的。尤其是他叫不出那些亲戚,同一辈的跟他年龄差太多,弟弟妹妹都要梁彰带着,累得要死。

  想到过年就头疼,梁彰天天盼着向裴能赶紧来南川,这是他过年的动力之一,另外一个是拿红包,可又不好意思催他,而且梁彰还要想借口瞒过他爸妈,好能在外面多陪向裴一会儿。

  梁彰理完发神清气爽,镜子里短毛小帅哥看起来赏心悦目,还被给他洗头发的姐姐夸了几句,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路上几个小孩在放甩炮,估摸上小学,穿着羽绒服玩得不亦乐乎,炮一响就捂了耳朵满大街乱窜,他们旁边没大人,行人都有意避开他们扫射的范围。炮甩在地上响声巨大,又响亮,像是很有重量的物体在耳边忽地一下炸开,立马能联想到皮肉炸开的血腥场面,梁彰皮肤隐隐作痛,却痴迷一般,立在街头看了很久小孩们放炮。

  小时候他没玩过烟花爆竹一类的玩意儿,尹静总怕他伤着,说这些东西又危险又无聊,不过是把成人的思想又一次强加在他身上,困住梁彰童年里无数个春节,后来长大也没有了向往,于是他的年从未有过鞭炮。

  一个炮在梁彰脚边炸开,他吓了一跳,移开脚,皱眉看了一眼面前的小男孩。

  小男孩脖子仰得很高,看着梁彰颇为吃力,但还是不服输地插着腰:“谁让你站在这儿不动,可不能怪我!”他也知道自己有错在先。

  梁彰想可能是他的眼神太温柔了,他也学着小男孩叉腰,眼睛瞪回去:“你们在这里放炮,伤到别人怎么办?”

  “你少管闲事!”

  行,标准的熊孩子,梁彰无话可说,觉得跟一小孩儿斗嘴显得特傻,便冷哼一声恶狠狠威胁:“好吧,不管就不管,我叫警察来抓你。”

  说完他头也不回走了,警察二字对小朋友来说天生威严,是坐牢的象征。果然后面传来一声哀嚎,吵着要去找妈妈,看来他对做错事也不是毫无概念,梁彰自知胜利,在心中偷笑。

  到家楼底下看见外面有卖烟花爆竹的小摊,手在衣兜里转了好几圈,梁彰忽地有点想放烟花,童年那种凄惨郁闷的心情一下涌了上来,变得好不伤感。

  除夕晚上梁彰吃过饭,叫赖宇来他楼下放烟花。

  赖宇和他家隔得近,几分钟就到了他楼底下,喊梁彰名字让他快下来。尹静看是赖宇,吩咐他早点回来。

  梁彰兴奋冲下楼,拉着赖宇去小区外的街对面买烟花。

  赖宇一路被拽着走,有点稀奇:“怎么突然想着放烟花了?”

  “今天在街上看见几个小孩放甩炮,突然想起我从来都没放过。”

  这样一提,赖宇想起来以往过年喊梁彰去放炮,他都特悲惨地跟他们挥手道别,说她妈闻得到他身上的味道。

  “以前阿姨都不准你放,后来同意了,不过我们也不流行每年放炮了。”

  烟花种类繁多,包装其实挺简陋,梁彰买了一堆仙女棒,还有飞上天的烟花,买完放了两根,热情随着减退了。他望着漆黑的天,月好像虚无的幻影,被推得越来越远,树压住了它的影子,让残像支离破碎。

  梁彰家出来连着河,河上架着桥,前不久才翻新过,上面五颜六色的灯乱闪,为了防止夜不寂寞,梁彰一直觉得有点土。桥边空地挺大的,聚集了一堆放烟花的人,好像都没那么冷了。

  看梁彰不动,恍若静止了,赖宇问:“怎么了?”

  “没什么。”梁彰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撤下留在月色里的凝望。

  只是缺少了什么,会有点不快乐。

  “那不是乔雨洁和萧依吗?”赖宇指着不远处,惊讶地叫了一声。

  梁彰跟着看过去,她们在不远处,恰好在回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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