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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城市的歌 第40章

给城市的歌 假日斑马 2614 2021-05-28 07:48

  于是梁彰跟着他缓缓向前走。

  “小裴还是在玩乐队?”

  “嗯!向裴唱歌真的超好听,每次他站在台上表演的时候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可是他在酒吧里唱歌我还挺担心的,而且唱歌也不能讨生活吧。”

  如果不说,他们真的不像父子,眼睛很像,全身上下几乎没什么共同点,性格更是毫无瓜葛,无法想象向裴唯唯诺诺的样子。不过梁彰挺能理解向国的担忧,毕竟酒吧里的环境的确复杂,反对是做父亲的本能,况且向国应该也不太支持向裴玩音乐,只是没有立场去劝阻。

  他想了想,道:“叔叔,下次你来酒吧,可以看向裴唱歌,你肯定会很骄傲。”

  向国干干地笑了笑:“你叫什么名字?”

  “梁彰。我和向裴一起合租。”

  “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梁彰毫不犹豫道:“可以啊。”

  向国推了推眼镜,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后天是小裴的生日,我本来是想带他去吃一顿饭,他...拒绝了,不过也是意料之中。我给他准备了礼物,但是他要是知道是我送的肯定不会要,我到时候把礼物给你,你能不能就说是你送的?”

  原来后天是向裴的生日,梁彰心里记下,但不敢轻易答应,他想向裴不会喜欢这样。

  “可是...”

  “拜托了。”

  向国差点准备给梁彰鞠躬,梁彰慌忙把他扶起来,弄得他完全不好意思说出拒绝的话。

  梁彰送完向国,回到家见向裴在窗前抽烟。

  桌上摆着一盒蛋糕,估计是向国带过来的,里面肉眼可见少了一个蛋糕。

  向裴听到背后的声响,转过身来,然后把烟在护栏上摁灭了,抬手扫了扫面前的烟雾,道:“没想到他还记得我小时候最爱吃的蛋糕。”

  梁彰拿起一块尝了一口,满足地评价:“好吃!”

  向裴盯着梁彰嘴边残留的蛋糕屑,道:“如果他早几年送过来,说不定...”

  后面的话向裴说不出口,世界上又没有如果。

  “现在也不晚,不是吗?”

  梁彰走近向裴,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向裴,有时候你也可以不那么懂事,痛的时候就说痛,舍不得的时候就挽留,当一个快乐的小孩不行吗。”

  他妈妈走的时候向裴没有哭,向国结婚时他也没哭,就连在姑姑家时向裴几乎都没有掉过眼泪。

  因为他深知,没有人会在意他的痛苦,也没有会为他的眼泪而感到怜悯。

  但现在梁彰一本正经地注视着他,让他可以不懂事,让他可以做回小孩子,向裴突然就觉得鼻腔酸涩无比,像是卸去了身上所有的盔甲,此刻他是最真实的他。

  “傻仔,我有点想哭。”

  梁彰鼓起勇气抱住向裴,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没有人不允许你哭呀。”

  在太阳的照射下,梁彰感到肩膀处传来一阵湿润,这是向裴最脆弱的样子。

  只有他一个人看见了。

  作者有话说:

  元旦快乐呀各位宝贝!!

  第22章 谁怕谁孙子

  生日是小朋友最爱的时刻之一,成长意味着对生日的期许逐渐消失殆尽,直至磨灭成疲倦。向裴比其他孩子提前从生日中“毕业”,因为他更早明白他的生日是母亲的受难日,是她一生抹不掉的伤疤,一如向裴于她,只是不容易甩脱的累赘。

  他不是该出生在世界上的小孩儿,母亲怀孕后想打掉他,医生说她不容易怀孕,如果做人流以后可能一辈子也无法再怀孕。向国平生第一次鼓起勇气让母亲留下他,不曾想他的决定有多么愚蠢,向裴因而感到内疚。

  每年向裴的生日,母亲只会在烟雾缭绕的房间里,变成软骨动物,鲜艳的红唇含着烟,看他的神情仿佛要生吃掉向裴,憎恨与哀怨全部施加在他身上,她好像变成一只张牙舞爪的怪物,长指甲马上就要靠近他的咽喉,向裴害怕母亲某一天真的会杀掉他。他的生日没有蛋糕也没有礼物,甚至一句生日快乐也没有。

  她不乏温情的时候,喝醉时会抱着向裴说对不起,她身上有淡淡的玫瑰香味,不浓烈,向裴在她怀里会产生幻想――万一母亲是爱着他的呢?只是表达爱的方式很特殊,要用心体会。

  直到母亲搬空了家中所有关于她的东西,一个背影都没有留下,向裴才悟出爱是藏不住的,嘴巴不说眼睛也会告诉对方,母亲看他的眼神总是毫无波澜,像一滩污水。

  所以向裴从不过生日,他被生下来是侥幸,根本没有值得庆祝的意义。不过他因此有死里逃生的感觉,也会更珍惜得到的东西,没了家人他还有朋友,有乐队,这些就是他现在活着的所有意义。

  “我出生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雨,昼城很多年没下过那样大的大雨,像是在预示我出生是不幸的,”向裴抬头仰望天空,手指并拢遮住阳光,“听我爸说,那时一连好几天雨就没停过,地上全是积水,风刮得树叶乱舞,我们家门口还有几颗树给吹倒了。”

  雨水让整个城市陷入了吵闹的状态,干热变成了湿热,雨珠好像要渗透进人的身体里,母亲开始讨厌雨天,她生完向裴后只能躺在床上,按着酸痛的骨头,没完没了地同向国吵架。

  “傻逼吧你,下雨可能是因为老天爷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婴儿,感动哭了。”梁彰手握成拳头,往向裴肩上来了一记,“别说那么不吉利的话。”

  向裴忍着笑看了梁彰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那晚还打雷,导致我现在很怕打雷。”

  梁彰扣好头盔,厚重的头盔掩住了他带笑的眼睛:“你还有怕的东西?”

  向裴答非所问道:“我又不是怪物,有怕的东西很正常好吧。”

  他说着跨上摩托,背弯曲起来,双手握住车把。

  梁彰很自然地抱着他腰,感谢摩托车的存在,让他每天都能光明正大抱住向裴。

  你在我心里就是很无敌的存在,梁彰在心里默念,嘴上却说:“怕打雷?好像小女生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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