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天潢贵胄,身份尊贵,民女蒲柳之姿,不敢高攀。”
语气虽恭谨,却很是疏离,同方才宴会上勾引他的模样判若两人。
魏峙心下生出一丝不快,指尖下移,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起来扯进自己怀里。
她的故作镇定却被面上的一丝惊慌出卖了,引得魏峙轻笑出声。
“不敢高攀,方才是谁主动攀到我膝上的,嗯?”
他半揽着她,将她迫在角落里,望着她小鹿般莹润的眼睛,
“你搞清楚,无论有没有名分,你跟了我,便是要取悦我的。”
似被他看穿心思一般,夏竹悦有些窘迫地红了脸,避开视线不敢看他。
魏峙捏着她的面颊,掰向自己,“无论是妾是婢,还是旁的什么,取悦我,都是你的职责,不要心存侥幸。”
他说的那样直白,离的那样近,温热鼻息喷拂在她颈项间,令她情不自禁地微微颤栗了一瞬。
细枝末节的反应尽数落入他眼里,令他有些燥热。
“别这样。”
夏竹悦羞赧极了,想要推开他,“我给你斟杯茶水吧。”
魏峙缓缓坐起身来,她赶紧钻出来下榻去斟了杯茶水,捧到他手上。
魏峙却不接,只在那里斜靠着,夏竹悦捧了片刻,手都有些酸了,不禁好言好语,“世子爷请用茶。”
“你便是这样伺候人的?”
夏竹悦愣了一瞬,不知他何出此言,她细细思索一遍,自己的斟茶举止似乎并无不妥。
“愿听世子爷教诲。”
“呵。”
魏峙轻笑,伸手戳了戳她的脑门儿,
“一本正经地做什么,美则美矣,怎的木讷的像根木头。”
夏竹悦端着茶盏,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觉得这世子爷似乎同方才宴上和偏厅里的模样判若两人。
“你捧给我喝。”
魏峙忽然开口。
“嗯?”
待夏竹悦会意他的意思,他已经微微蹙眉,略有些不耐。
夏竹悦只得捏起盏盖,轻轻撇去浮沫,弯下腰身,将茶盏捧至他唇边。
魏峙就着她的手饮了几口,夏竹悦盖上盖子,将茶盏搁回小几上。
回眸瞧见魏峙正凝望着自己,不禁又垂下头,又规规矩矩地跪坐在一旁,盘算着到王府安顿后,得找个合适的时机便离开这里。
似会读心术似的,魏峙冷眼瞧着她,“旁的心思都收起来。”
夏竹悦愕然,抬首望向他,他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往后只许想着我。”
“……”
她竟不知他还有如此一面,不禁有些意外,有些尴尬地坐立不安。
好在王府并不算远,稍坐片刻便到了,算是缓解了她的窘境。
车门一打开,魏峙便敛了嬉笑神色,端地又是那一副矜贵自持的模样,由侍从接引着,阔步走向王府。
夏竹悦跟着下了马车,抬首望去,虽出身首富夏家,久居亭台楼榭,雕梁画栋的夏府,却仍被眼前的皇家气象所震慑。
南平王甚得先帝器重,受封最富庶的封地,势力是众亲王中最强大的一位。
自己竟能一朝攀上南平王世子,真真是天意弄人。
“这位小姐是……?”
李管事见世子爷的车辇上竟然又下来一个人,有些诧异。
夏竹悦上前规矩福了福身,“我是随世子爷回来的婢女。”
“婢女?”
李管事颇为意外,世子爷从不用婢女,近身都是小厮伺候,怎的破天荒地领回个.婢女?
但能在王府里管事多年,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这位小姐能与世子爷同辇而归,必然不能当做普通的婢女对待。
他心下盘算片刻,打定主意,一切先按侍妾的规格置办,进可攻退可守,必然不会出错。
于是他露出和善的笑容,拱手回了个礼,
“既如此,世子爷院里西侧后排的厢房尚空着,我这便派人去归置。”
“厢房?”
夏竹悦有些意外,不禁暗自感叹王府的阔绰,一个小小的婢女,竟也能住上单独的厢房。
正要迈进府门的魏峙忽地停下脚步,侧过头来,“她住我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