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菟丝花外室跑路了 第70章

菟丝花外室跑路了 羁旅人 2820 2021-05-28 07:45

  音音一愣,心里咯噔一声。这两年,她已尽量习得南边口音,可还是被这男子一语道破,不禁提防起来。

  她纤细的指攥了攥裙摆,字斟句酌:“京中原有几位故人,小女在京待过些时日,是以染了京畿口音。”

  江陈转着手中杯盏,看她低垂的眉眼,还是那般温婉娴静,指尖一顿,终究问:“为何不去寻京中故人?”

  他虽是问句,可音音不知为何,竟听出了几分委屈不甘,夹着冷寒的怒意。她实在看不透这屏风后的人,也恼这人问的太多,不禁敷衍道:“容貌已毁,又无盘缠,走不了这样远的路。”

  因着容貌已毁,所以羞于见他?又因着被所救之人顺路带进江南,路途艰辛,进不了京?他脑中全是替他开脱的话,一遍遍说服自己,她不来寻他,非是不愿,是事出有因。

  他紧绷的下颔线柔和了几分,可转念一想,又将杯盏一放,语气不善:“你怎知京中故人会嫌弃你的容貌?”

  他岂会因她的容貌便见弃于她?况她这疤痕,多看几眼,如今也顺眼多了,长在她的脸上,并不难看。

  这声音又沉寒了几分,让音音不禁细眉微蹙。非亲非故,问这样细致,太冒犯了些,她有些不耐,转了话题:“郎君今日唤我来,可还有他事?”

  江陈一顿,看见小姑娘蹙眉,不知为何,那些傲娇的别扭也散了些,语气没了方才的冷寒:“这两年,姑娘如何过活?”

  音音的眉头蹙的更深了,心中亦是警铃大作,这问起家境营生,莫非真打起了她俩的主意?她眨眨眼,蒙上点哀戚神色,适时装穷:“家中贫寒,平日卖些绣样绣活维生,勉强糊口,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辛苦的很。”

  江陈沉默下来,目光落在她生了些微冻疮的手上,从昨日起,便刻意压制的钝痛感又细细密密的锥心。他想过她过的辛苦,倒没料到这样的苦,要靠卖一点绣活,来勉强维持生计。是啊,这娇柔的菟丝花,又能做什么呢?这两年多,没了他的倚靠,该是多么的凄惶无助?

  罢了,还计较什么呢,她回来,他便给她最好的呵护,给她身份,给她想要的一切,往后,再不让她受这苦楚。

  这短暂的沉默,让音音益发不安,她攥紧了膝上竹青裙裾,正思量,忽见屏风后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着青玉盏,送出来一杯热气袅袅的清茶。那只男子的手将杯盏放在音音面前的小几上,并没有立即撤回去,顿了顿,微微摩挲了下杯身。

  青玉盏里,茶汤清亮,是一杯她曾经最常饮的碧涧明月。

  她微微愣怔一瞬,礼节性的伸手去接那杯盏,指尖方碰到杯沿,却觉男子修长的指轻轻划过她的手,若有似无的碰触,是男子带着薄茧的温热。

  音音心下一凛,急急后撤,那杯盏被带的一倾,洒出些许茶水,又堪堪立在了小几上。

  她心里突突直跳,实在想不明白这人的意图,不由凝眸看向屏风上男子挺拔的身影,隐隐听见里头低低道了句:“无需担忧,你这伤痕,并不丑陋。”

  这样的伤痕都不丑陋?

  音音觉得,这人定是有特殊的癖好,难道自己这残缺容貌,正中了他的喜好的?

  她膝上的手轻轻抖了下,微不可查的后撤,绣墩轻动,让她微晃了下,还未稳下心神,忽见男子有力的手探出来,一把握住了她的。

  第44章 原来沈音音是来相亲的!……

  “姑娘小心了。”

  屏风后的声音带了点蛊惑的温柔,听起来沉稳有礼,可那双手却牢牢握住音音柔嫩的指,有力又强势。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音音心头猛跳,往后挣了挣,微提了声调:“松开!郎君孟浪了!”

  这声娇斥也带着女孩子嗓音里的软糯,没甚威慑力。江陈不但没松,反而轻轻摩挲了下,他说:“进来。”

  他口中干涩,嗓音暗哑的紧,吐出这两个字,竟再不能言。他在想,待会子她进来,看见是他,那清澈的杏眼里,会是何等神情?

  这等待有些漫长,让他下颔线紧紧绷了起来,抬手松了松领口。

  音音从屏风上,隐约看见男子抬手去解衣襟,又握住了她的手,要她入内。还焉能不知他要作甚?这光天化日,竟要强抢民女,实在令人不齿。她左手从袖中摸出一柄匕首,寒光一闪,便在那双大手上划下一道血口。

  江陈手掌一痛,急急收了手,他看着那淋漓的血,有些愠怒的不解:“你.”

  音音猛然后退几步,退到门边,袖下的手还有些抖,却是挺直着脊背,道:“我劝郎君三思,我夫君是个不要命的匪徒,你今日若敢.我不信他会善罢甘休。”

  这行商在外的,最怕得罪的便是当地耍狠的,她不信这人为了她这点姿色,愿意惹麻烦。

  江陈长眉微扬,忽而反应过来,她这是误会了。夫君?不要命的匪徒?他眸光翻涌,问了句:“你夫君何许人也?现在何处?”

  “我夫君姓江,出了趟远门,不日便归。”音音咬定了,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

  姓江?她说她的夫君姓江!江陈来来回回咀嚼这短短一句话,暗沉的眸子里透出光来,扬了扬眉。

  “你.你可思念他?”

  屏风后的声音没了方才的咄咄,带了点忐忑的温柔,让音音一时摸不着头脑,只好囫囵道:“自然思念的紧。”

  思念的紧吗?原来,她也是一直念着他的。

  屏风后又是一阵沉默,音音只觉如坐针毡,又往后退了两步,匆匆道:“既无事,那小女便先行告退了,此次多谢郎君捎带。盼望船只早日到江陵,我有亲眷已候了多时了。”

  她说罢,匆匆转身,出了主舱。

  回了后舱,还心悸不已,只盼着早点到江陵。

  好在接下来再未生事,船只扬起帆,很快便至江陵码头。

  音音同阿素下船时,俱都松了口气。

  此时晚霞蔓上来,江面红彤彤一片,已是黄昏时刻。两人聘了辆马车,想天黑前赶回季家。

  “可算是到了江陵,这一路上担惊受怕的,等回了季府,姑娘你需得好好将养,你看你的手.”阿素将包裹一放,絮絮叨叨,却不妨被音音扯了下袖子,回头便见自家姑娘一副警惕神色。

  音音朝她摆摆手,悄悄凑近她耳边道:“阿素,有人跟着咱们。”

  这一句话,让阿素汗毛倒竖,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马车在城中绕了几个圈,并未去季府,而是拐去了平安坊的泗水巷。

  音音先下了车,几步进了巷子,闪身躲进了一户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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