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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的掌中雀飞走了 第20章

  如此恶劣的天,本以为等不到前来赴约的人了,不料还没到约定的时辰,就见一位撑着伞的年轻郎君拐出游廊,独自踏着风雪而来。

  他身穿宝蓝圆领袍,外罩领口围有狐裘的披风,肤白盛雪,隽美清秀,通身除了蹀躞和玉佩并无其他装饰,饶是如此也难掩骨子里的矜贵之气。

  终究是在私会,顾菁菁不敢声张,远远在亭内屈膝施礼。

  没多久宝蓝袍角出现在她眼前,上面用金银丝线绣镶着山海云纹,浪潮翻涌,散发出细碎雍容的华光。

  元衡收起伞,随手放在亭内的石桌上。昨夜一宿未眠,他的眼下泛着微微的乌青,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腔调:“起来罢,顾娘子不必多礼。”

  顾菁菁乖巧地道了个“是”,站直身后微抬眼睫觑向他。这是她第一次跟外男幽会,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面对面时脑子依然紧张到空空荡荡,脸颊也不争气的烫起来。

  元衡亦是局促,深吸一口气,问道:“天气不佳,顾娘子何苦来的这般早?”

  “龙体金贵,臣女不想让陛下多等。”顾菁菁如实回他,声线细听之下有些发颤:“臣女本以为陛下不会来了……”

  元衡滞涩不言,杳杳目光克制不住地端详着她。

  两人之间仅隔着一步之遥,她今日挽起惊鸮髻,秀靥上画一弯柳叶眉,眼尾涂一抹飞红,朱唇皓齿,当真娇俏无双。只是那一身火红的石榴裙有些不合时令,美是美的,但杵在漫天飞雪中好似随时都会凋零的红梅,惹人想要去疼惜怜爱。

  “女郎的身子亦是金贵,莫要只贪图美意,忘了根本。”

  他不禁叮嘱一句,褪下自己的披风,抖去上面残留的碎雪,轻轻披在她身上。

  顾菁菁的身躯早已僵凉,华贵的披风登时阻隔了肆虐的寒意,温暖袭来,徐徐自肌肤蔓延到她的心里。

  她仿佛寻到了救命的稻草,下意识地裹紧披风,柔白素手深陷在颈前狐裘中,隐约露出指尖上几抹娇艳的红。

  “多谢陛下疼爱。”

  她的嗓音混在风雪中,尤显娇柔,夹杂着几分柔情蜜意。

  元衡只觉骨子一酥,恍惚回到了那个旖旎梦境——

  极乐之夜,玉体横陈,她覆在他耳畔娇声喘吟:“衡郎,衡郎……快些疼菁菁……”

  好在风雪滬寒,不断汇集着他涣散的心志。

  他很快清醒过来,自袖襕掏出先前那封信笺,递给顾菁菁,“这个,还请娘子收回去。”

  “陛下这是何意……”

  顾菁菁没有去接,一双眼眸懵懂地望着他,心中隐约有了些许预感。

  “朕自幼体弱多病,性子也寡淡无趣,不值得娘子倾心相许。虽在这皇位上坐了好多年,手头并无多少实权,怕是难以护你周全。”元衡微抿薄唇,忍着心口涩痛说道:“朕非良人,亦不想让你跟着吃苦,长安如意郎君多的是,娘子堪可再选一选。”

  他话里尽是委婉的回拒之意,没有任何天家架子,清冷的眉眼格外真挚。

  顾菁菁垂下眼眸,葱白的指尖紧紧攥住披风,不时有雪花随风闯入亭子,在她面颊处留下点点湿凉。

  元襄之前说过,皇帝大抵是要推拒一番的,要她不必介怀。饶是做好了准备,当真正面对时,薄薄的面皮忽而挂不住了,当下只想逃离这个让她倍感窒息的地方,再也不来打扰皇帝。

  可她身不由己,只得咬牙迎难而上。

  “陛下此言差矣,真正倾慕一人,岂会拿他与旁人作比较?”她缓缓抬头,鸦睫下掩着一双含羞目,丹唇张阖间温柔似水,不经意间又透出几分倔强:“盛朝风逸俊秀者比比皆是,但在臣女眼里,唯有陛下堪称良人。若能陪伴左右,吃苦亦是甘之如饴,臣女不怕的……”

  第11章 温柔乡终是难敌

  甜言蜜语灌进耳中,元衡没有分毫招架之力,白瓷般的面庞立时泛起一层绯色,只觉那固若金汤的心房就这样一点点被她腐蚀,就快要分崩离析。

  他倏尔心急,眉峰蹙起道道褶皱,“朕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娘子为何不听劝呢?感情之事强求不得,娘子莫要执迷不悟。你若急于成亲,朕会为你寻一门好亲事,让你风光出嫁。”

  他本想给顾菁菁吃一颗定心丸,不曾想在她看来,这番话简直是往她心尖上扎刀。

  她何曾这般想过,若不是元襄苦苦相逼,她倒是愿意削发当姑子,自是不愿意做这玩弄感情的卑劣小人……

  懊丧的情绪堵占心头,顾菁菁强忍着鼻尖酸涩,装聋作哑地从袖襕掏出一枚藕粉色的荷包,双手呈给元衡。

  “这个荷包是臣女亲手为陛下缝制的,技艺不精,还望陛下笑纳。”

  元衡怔然睨着荷包上的“衡”字,乌眸晦暗不明。

  在盛朝,一为金簪,二为荷包,皆是男女私下定情之物,拿了便是允了这份情。

  见他迟疑不接,顾菁菁往前迫近一步,这番挪动让两人离的极近,气息稍稍游走便黏腻的交织在一起。

  元衡脊背挺的笔直,下意识地往后撤了撤,然而却是徒劳,她身上的馨香铺天盖地,顺着他的肌理霸道地往身体里钻。

  “臣女不图什么位份,只求陪伴陛下左右……”

  说这话时,顾菁菁吹弹可破的面皮染上一层桃粉,壮着胆子,想要将荷包挂在元衡的玉带上。

  “不行,朕不能要。”

  元衡立时回神,轻轻拂了一下她的手,却没想到那荷包没拿稳,在空中翻了个漂亮的弧线,“噗通”一声坠入亭子下面的清池中。

  两人俱是愣住,顾菁菁睇着涟漪未平的水面,唇角一点点垂下去。

  为了讨好皇帝,她不知事先做了多少准备,女儿家的矜持和脸面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这个荷包亦是熬夜绣了好多天。

  前所未有的疲惫感袭来,她再也隐忍不住,长睫一颤,无声滚出泪来。

  一枝梨花春带雨,尽是道不明的委屈。

  “你,你别哭。”元衡慌了神,手足无措地杵在原地,那一滴滴的眼泪砸进他心底,登时灼出了千疮百孔,“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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