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回阵仗搞的如此之大,时敲还有些不习惯,她问大师姐:“大概来了多少客人啊?”
大师姐认真想了想,用了个比较生动形象的说法:“对客名单比经书还要厚。”
时翘:“……”
她严重怀疑谢闻衍是不是没钱了,想靠这桩婚事捞够礼金钱。
大师姐拍拍她的肩,语重心长:“你小看大师兄了,这点礼钱加起来都买不起你身上那身嫁衣。”
排场极大,各色珍稀宝物琳琅满目。
大婚这天,万里无云,晴光正好。
时翘一大早就被师姐们从被窝里捞出来,她接连打着哈欠,眼帘惺忪望着窗外的天色,小声抱怨:“太早啦。”
天都没亮,黑漆漆的看不出是什么时辰。
大师姐二话不说直接掀开她的被子,拽着她的手腕将她按在梳妆镜前,“不早了,今天你有的忙。”
时翘像个傀儡任由她们摆弄,她昏昏沉沉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中,等她模模糊糊再睁开眼,大师姐已经给她梳好了发髻。
时翘手痒,忍不住想摸发簪,大师姐毫不留情拍开她的手,“别乱动,赶紧把眼睛睁开,我给你上妆。”
她小声嘟囔:“我不化妆也挺好的。”
大师姐听笑了:“谁家新娘子不梳妆打扮的?”
时敲由着师姐在她脸上涂涂抹抹,她已经从困倦中醒过神,她问:“你说谢闻衍起床了没?”
“起了吧。”
“那他要像我一样梳妆打扮吗?”
“呃。”
“师姐,你怎么不说话了?”
“呃,我觉得大师兄应该是不用梳妆的。”
“为什么!?凭什么?!”
这岂不是区别对待?她一个新娘子打扮的如此隆重,新郎不得更加认真准备码?
大师姐一边给她涂抹口脂一边说:“因为大师兄天生丽质底子好。”
时翘想到谢闻衍那张祸国殃民的脸,觉得她说的有那么点道理,“他长得确实好行。”
大师姐觉得小师妹嘴硬的样子还真是可爱,“若大师兄长得不好看,你那个时候也不会对他穷追猛打。”
搞得全修真界上上下下都知道了。
时翘恍惚了一下,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原来她曾经那么喜欢过谢闻衍。
正午时分,红轿子已经抬到了院门外。
大师姐给时翘盖好红盖头,忽然间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张望四方,问:“谁来背小师妹?”
其他人也没成过亲,不懂这些,大眼瞪小眼,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时翘正要说她可以自己走,淮风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外,缓缓走了进来,深沉复杂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我来吧。”
时翘想都没想:“不必了。”
淮风没说废话,攥着她的手腕将人背到了背上,“我是你哥哥。”
时翘觉得淮风的背脊很僵硬,她看不见他的脸,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淮风将她背进花轿里,却不急着走,“你现在后悔还为时不晚。”
时翘掀开红盖头,上了妆的脸孔更为精致,眉眼生动,她反问:“我为什么会后悔?”
她面对淮风幽深晦暗的眼神,后背一阵发凉,她可没忘记淮风是个病态的妹控,对自己的妹妹有那种龌龊的念头。
时翘将他推开,“你不要耽误我的吉时。”
“好。”
花轿一路平缓被人抬到大殿前。
这些日子前来观礼之人已经早就在殿中等着看热闹,祁州抱着剑站在人群后,毫不起眼。
谢闻衍掀开花轿车帘,递过去一只手,时翘将手轻轻搭在他的掌心,看不清路的情况下被他牵着手走进殿中。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唯愿年年岁岁人长久。
时翘在和谢闻衍行夫妻对拜之礼时走了神,她莫名其妙想到了很多年以前,那个被他绑着嫁给她的少女,男人的手掌几乎是按着她的脑袋,半逼半就着让她同自己对拜。
彼时她的耳边好像也是这道声音――唯愿年年岁岁人长久。
时翘的眼睛忽然红了红,她的脑子里映着谢闻衍那双孤寂淡漠的双眸,痛苦麻木,好像这世间再也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人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