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凌婉清还没成功夺得老公家产,是用美貌和身体侍人的菟丝花,笑盈盈挽着男人胳膊。无意看到他时,笑意明显僵住,而后娇艳的脸上浮现惊疑、震惊甚至恐慌。
陆行云那会咖位小,穿着租来的小西装,站在无人角落,大家都往中央挤,但他一动不动。
即便看见自己站在中心圈的母亲,也没半点上前的意思。
他只是弯起眉眼,对凌婉清举了下酒杯。
凌婉清微微睁大眼,慌乱地回头,握着酒杯的手隐隐发颤,另一只手却紧紧圈住男人胳膊。
许是用力大了点,男人很快察觉她异样,低头看她一眼。
她轻笑着摇摇头,似说了句没事。
男人低头吻她唇角。
她轻笑着仰头承受。
围在他们身旁的人调笑着,满脸的巴结。
直到宴会结束,凌婉清都没再看他一眼。
后来的两年,两人私下约过几回,都是凌婉清主动约他。
见面时间不仅短,凌婉清也不主动开口,陆行云自然也沉默,大多时候都是对着咖啡发呆。
仅有的几句交流也都僵硬又生疏。
总结起来,八个字――
各自安好,尽量不见。
跟陆铭的相遇相认,相较凌婉清,就像一出狗血喜剧。
陆行云只见过陆铭一回。那时他还小,刚满五岁不久。
因为早产的原因,他常年生病,身体很瘦弱,看着比同龄小朋友矮瘦不少。
他刚生了场大病,从医院回来,面色苍白透明,看着像一碰就碎的假娃娃。
那天,陆泽凯正好休假,闲来无事带他出去玩,又心血来潮带他去见陆铭。
陆铭正在钓鱼,穿着肥大背心和沙滩裤,戴着草帽,脚边放着水桶和水壶,面前摆了很多鱼杆。
陆泽凯带着陆行云刚走近,就有鱼漂动了,陆老爷顾不及他俩,立刻抽杆。是一条快两斤的鲫鱼。
陆泽凯笑:“爸今天运气真好。”
“还行,”陆老爷取下鱼,丢进桶时,看向陆行云,笑眯眯,“小家伙一来就有鱼上钩,小福星。”
当时陆行云还很腼腆,甚至有点胆小,躲在陆泽凯身后,紧紧抓着他裤腿,大眼睛眨啊眨,确定陆铭没恶意,才很小声地轻唤:“爷爷,好。”
陆铭笑:“小孩真乖,就是瘦了点。”
说完,转头跟保镖道:“去拿椅子和太阳伞。”
顿了顿,补了句:“再拿点小孩喜好的小零食。”
陆泽凯低头看陆行云:“还不快说……”
话还没说完,陆行云便松开他裤腿,往旁边站了半步,微弯腰,声音软乎乎:“谢谢爷爷。”
陆铭立刻笑:“是个有礼貌的小孩。”
老人似乎很开心,声音有点大,笑声也很爽朗,惊得桶中的鱼摆了摆尾,溅起很多水花。
陆行云到底年纪小,平时不是呆医院,就是别墅,很少出门,更很少看见活鱼,一时很稀奇,忍不住伸长脖子望向桶。
见此,陆老爷招手:“想看就过来看。待会拿条回家,叫保姆给你熬汤。”
“谢谢爷爷,”陆行云扬起笑脸,凑到桶边,好奇瞅了会,慢吞吞蹲下,小声数:“1、2、3……”
数完,望着陆铭,满脸笑:“一共6条,爷爷好厉害呀。”
“哈哈哈,”陆铭笑道,“这才刚开始,爷爷还能钓更多。”
闻言,陆行云眼睛亮晶晶,两只小手合一块,啪啪啪鼓掌:“那爷爷钓,我来数,好不好?”
“没问题,”陆老爷看着他,“就是不知道你能数到几咯。”
陆行云一脸自信:“爷爷,我四岁就能数到一百啦。”
陆老爷故作惊讶:“真厉害,比爷爷还厉害。”
因为时间久远,那会也小,陆行云已经记不清,那天下午两人说了什么,大概是些不重要的。
他只记得,跟陆铭分开时,自己收到三条鱼,一大两小。
陆铭笑说:“大的熬汤,补身体;小的养着,当小宠物。”
陆行云当时很欣喜,连说好几声谢谢,还说下回给爷爷带礼物。
这份高兴在回到家,见到凌婉清后,被打破。
见到凌婉清那一刻,陆行云极高兴,哒哒哒地跑过去:“妈妈!”
凌婉清没应,抓着他手臂,神色期待又紧张地问:“今天见到爷爷了?”
陆行云笑着点头:“是呀,爷爷还送了我三条鱼,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