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冷静一点,或许你看错了呢?什么叫你做错了,我们本来就欠顾家不是吗?”
“什么叫我们欠?是你欠行吗?当初我让你借钱借钱,你不借,怎么怪到我头上了。”
“你冷静一点好吗?我不是不借……”
然而江父还没解释完,就被江母打断:“我不管,要么你就帮她转户口,让她好好当个姐姐,要么就让她滚出去。”
将她领回来给她一个家的人,现在却冷声坚定的想让她滚出去。
那时候同性婚姻法刚刚成立,反对的声音依然存在。
江母察觉到顾清越对江聆的心思时仿若晴天霹雳,一直以为顾清越是将江聆当作妹妹来对待,没想到她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两人争吵声越来越大,江父让江母给他点时间,而江母则逼迫他快点解决这事。
平常这个时候,顾清越和江聆都还没回家,两人争吵也就没有收敛。
谁曾想,就在两人吵得起劲的时候,顾清越出现在他们面前,问她们刚刚说的是不是真的。
江母是气顾清越会对江聆起那样的心思,所以刚刚说话的时候也就没有收敛,但是她没想让这话被顾清越知道。
一时间她有些慌。
“我爸妈的去世真的是因为你们吗?”
顾清越从来没相信过大伯的话,但她信江家。
“清越,你听我说,那是个意外,没人想到会出这种事,我当时也是因为资金链断了,挪不出钱,我就让他们去找李家,没想到他们会在路上出事啊……”
江父不想被顾清越误会,极力解释。
“所以还是因为你们。”
大伯说的话和江父的话重合,那时候的顾清越已经信了。
“清越,刚刚妈妈说的是气话,你别信……”江母不知所措,她刚刚说的确实只是气话,相伴八年,她早已经将顾清越当成自己的孩子了。
看见自己的孩子用一种冰冷失望难过的眼神看着自己,江母心里很不好受。
顾清越脑海中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她刚刚听见的那一句“要么让她滚。”
“我不同意转户口,不可能当她姐姐。”顾清越后退了一步拒绝江母的接触。
江母慌乱,急得哭了,她刚刚就该听话冷静一点,不然也不至于让顾清越听到这些话。
“可是清越你还小,不明白什么是感情,或许是因为你们天天在一起,也许分开一段时间你就能明白,这不是爱。”
“我确实应该滚出去……”顾清越自嘲地笑了笑。
“不是的,只要你愿意转户口……”
有了户籍关系,顾清越就能明白自己的身份,真正将江聆当做自己的妹妹。
这是江母的坚持。
顾清越拒绝江母的接触,推了一下她伸过来的手:“你不要碰我。”
“清越……”
江聆刚到家就看见顾清越推了一下妈妈,妈妈还在哭,江聆气恼地用书包打了一下顾清越:
“顾清越你有病啊?你推妈妈干嘛?”
江聆很少看到妈妈哭,也不知道顾清越做了什么让她这么难过,平日里妈妈对顾清越比对她还好,怎么可能会骂顾清越。
也许江聆的话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一刻,顾清越突然感受到,自己或许从来都是一个外人。
那天,顾清越离开了江家。
再也没有主动踏入过老宅。
后来江母找过她,让她回家。
顾清越像是抱着最后一丝信任,告诉她:“我不想做江聆姐姐,如果你愿意,我会回去。”
从那以后,江家人再也没有来找过她。
其实,他们的做法也没错。
他们只是愿意将她当作他们的女儿,却不接受她成为江聆的伴侣。
“不是。”过了许久,顾清越才回答江母的问题,“我从来没有想过用这种事报复你们,甚至也没恨过你们。”
年少时,突然从别人口中知道真相的顾清越更多的是迷茫,她不知道该怎么对待江聆,对待江家。
江家给了她最温暖的时光,她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
庆幸的是,她并不是随便听信别人话的人。
顾清越翻遍了当时爸妈留下来的遗物,找遍了当时的亲戚朋友。
后来才知道,爸妈确实是去李家,但却不是因为江家的话去的,而是因为大伯。
顾清越后来才隐隐约约想起来,原本爸妈是准备等天亮再去李家,大伯却害怕再晚些风险大,便一遍又一遍催促她爸妈。
听信大伯的话,顾清越的父母在冰天雪地的深夜一去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