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在心里鄙视了林昔一顿:比他还不能吃,难怪她不长肉也不长个。却也有些担忧,会不会是他比别的男子吃的多?
难道是逃亡之后的后遗症?饿怕了能吃的时候就使劲吃?
琢磨半天也没弄清楚,看着老板笑眯眯的走过来,季云知瞬间清醒了:现在是想这些的时候?现在是吃饭不给钱可能挨一顿暴打的重要时刻啊。
“老板…”他仰着脸一时间笑得比哭也好看不到哪去。
“客人吃好了?”
“吃,吃好了。”他不敢看老板的眼睛,使出全身解数夸着:“老板家的包子和馄饨真好吃。”
那坐立难安又难为情的模样,不由得让林昔想到当初那个灰头土脸的男子该是怎样艰难的进到小食铺里,开口赊账。
顿时没了戏耍他的心思,倒升起一股怜意来。
“老板结账。”
也不知她是从哪掏出的钱袋,季云知只觉得眼前一花,手心里就掉进来一个沉甸甸的东西。
“哎?这不是…”这是他装鸟蛋的袋子,现在里面装着钱!
一时间又惊又喜又有些气,这人逗他!
“哼!”一拱鼻子,仔细地跟老板算好账,一个铜板一个铜板的数好这才满意,拎着钱袋赶紧去追林昔。
“怎么不等我?”他看看手里的钱袋,又看看在自己身侧一晃一晃的手臂,再偷偷瞧一瞧林昔的脸紧抿了唇。
林昔微微侧头:“怎么了?”
他慌张摇头:“没什么。”
然后把钱袋递过去,“给你。”
林昔手指藏在袖子里动了动,想起他刚才以为付不起钱时的小模样,到底没接过来。
“你拿着。”话毕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连忙转了话题:“想去哪逛?”
“哪都行。”
季云知吃饱了,现在有很多的力气用来逛庙会。
以前爹还活着的时候家里人虽然疼爱他,却很少让他出门,有时候忍不住溜出去也不敢玩得太久,只草草玩上一圈便要赶紧回家。
后来只有娘了,虽也没有太拘着他,可他自觉的不想再出去。再后来就是家里遭难一路逃亡,像这样的大路他只有躲着的份,哪会像现在这样正大光明的踏上去。
想去哪去哪,想往哪走就往哪走。
一时间竟觉得哪哪都好,就连路边的小乞丐季云知都感觉分外亲切。
“宋叔说扮成乞丐可以,但不能真跟他们一处玩,会长虱子。”他歪着脑袋问:“真的吗?”
“真的吧。”她不太清楚,她有点走思,正在想带季云知去哪逛,因此也没注意听,忽略了刚才那个“宋叔”。
说起来也真是巧,主仆三人竟被同一个人给救了,也不知是巧还是巧还是太巧了。
***
宋叔和茧儿实在是累坏了,又称得上是大病初愈,哪里追得上牛车,又一路追赶气喘吁吁发不出声音来,因此眼睁睁瞅着他们家公子似是被人欺负了,哭得惊天动地消失在视线里。
“恩人怎么欺负公子?”茧儿难以置信:“明明恩人不这样的。”
虽然他也并没有怎么接触过林昔,但王婶王叔说过她不少的好话。
宋叔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怎么能像拎小鸡一样…对待公子呢,明明之前也不这样的。”
两个人坐在路边这一通牢骚之后才反应过来。
“你那位林姓恩人也是她?”
两人顿时惊呼世界奇妙。
宋叔更是想到一个可能:“赎公子的不会也是她吧?”
“这…”茧儿惊呆了:“没这么巧吧?”
车夫也坐在一边喘气休息:“去王家洼一问便知。”
“那公子…”
“只要那姓林的是王家洼的人,早晚得回来吧。”
宋叔两人一听是这么个道理,于是互相搀扶着趁着天还未黑透向着王家洼走去。
王家洼除了货商一般很少来外乡人,结果这一天傍晚竟一来就来了三个,而且三个人还是来打听林昔的,一时间众人又八卦起来。
“那个包着头脸的小哥怎么感觉有些面熟?”刘父正在其中,盯着茧儿的背影说道。
茧儿怕被人认出来生出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进村前把自己头脸裹了个严严实实,怕也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行为很是不妥。
“你也说了包着头脸了。”另一人笑他:“打哪看出来的面熟?”
人们便笑起来。
刘父闹了个没脸,撇撇嘴:“也不知道这昔丫头是怎么回事,现在天天就她家事多,前头跑了一个这才几天又弄回来一个,别是…贩子吧?”
他突然捂住自己的嘴惊呼一声,好像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不得了,难不成前些日子她和江蛮是演戏?其实两个人在搞这些不是人的勾当?”
“不能吧?”另一个瘦高的夫郎,人们都叫他乐叔,他疑惑道:“好像不光打听昔丫头,还问她家里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