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睛闭着耳朵却更加灵敏,一丁点响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比如…算了,她比如不出来,太丢人了!
听着声音渐渐远了,她刚松下一口气就又提了起来。
村长拄着她的拐杖进了院。
“你就是昔丫头家的?”村长还没见过季云知,但村里人她都认识,这猛的遇到个不认识的猜着就是了。
见他点头,村长往他手里瞅了一眼,笑道:“倒夜壶啊,好好好,你去倒,我去看看昔丫头。”
“怎么好好的就伤了脚呢?”她是遇到了大夫听说了这件事,又得知人搬来了自己闺女家,这怎么都得来看一看。
季云知倒是没觉得怎么样,打完招呼就出门了。
修得再气派,这院里还是没个茅房。
刘家就住在这条街上,刘父和乐叔两个人远远瞅着他,撇了撇嘴:“也,也不怎么样嘛。”
乐叔无声地朝他嘁了一声,主动迎上去跟季云知打招呼:“倒夜壶啊,我是你乐叔也住这街上,有什么事一定记得来找我,别客气啊。”
“哎,谢谢乐叔。”季云知大方地笑了笑。
乐叔就更往前凑了:“小公子长得跟天仙似的,真俊。”
又问:“昔丫头怎么样了?伤得厉害吗?”
季云知刚还明媚的脸渐渐便垮了下去:“脚肿了那么大,都是我的错。”
“是吗?大夫看了吗?怎么说?”乐叔又问。
“让好好养着,”他夸张的回答道:“至少…三个月不能下地!”
“三个月不能下地?”乐叔一听这么长时间,吓了一大跳:“那看来是挺严重,可得好好养着。”
“嗯,这三个月家里的活我全包了,一定照顾好她。”
乐叔看他一点不情不愿的神色都没有,暗暗称奇:这还真是心甘情愿要嫁给林昔?林昔是撞了大运吗?这么俊的小公子,细皮嫩肉的,可比刘家那个强多了。
刘父远远地看着也暗暗啐了一口,转身要往家去。
谁知道却瞅见刘泽避在家门口里面,也在偷偷打量季云知。
刘父赶紧跑回家把门关上:“你在这干什么?我让你好好想想,你想好了吗?到底想嫁哪个,我好回媒人的话。”
刘泽身子一扭:“哪个也不想嫁。”
“那你到底想嫁个什么样的?你说说,我让媒人帮你挑着点。”刘父问。
这段时间上门的媒人不少,他们也专托了两三个媒人去寻摸,搜罗了不少的名单,可眼前这祖宗竟是一个都看不上。
“我看不上。”刘泽转身往屋里走。
刘父眼珠一转想着他刚才的行为,瞬间惊了。
赶紧追上去问:“泽儿,你告诉我,你不会是…又对昔丫头…”
之前要死要活瞧不上,现在怎么着?又瞧上了?
“你可别给爹娘找不痛快,她昔丫头就算真的变好了,那也…不是良人!”刘父气呼呼道。
“爹你瞎说什么呢。”刘泽也气得瞪过来:“我更不可能看上她!”
“没看上就好。”刘父松了口气:“泽儿,你这岁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熬个一年半载倒也成,可托的时间再长点…就算我能依你,你娘那边呢?她可依不了你啊。”
如今儿子大了,他是真看不透他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趁着现在是咱们挑人,找一个会疼人条件又不差的多好。再托下去可就成了人家挑咱们了…”
“我知道了。”刘泽不耐烦道:“我心里有数,挑不着合心的…”
他咬了咬唇,狠声道:“大不了一辈子不嫁!”
这给刘父气得,差点没两眼一番晕过去,追着刘泽就要打:“要死要死,这话让你娘听见,腿给你打断!”
“快回屋好好想想,最多半年,半年之后你要是不挑,我和你娘就给你挑!”
“谁挑的谁嫁!”
“你,你真是要气死我了。”
房门哐的一声关上了,只余刘父一人在院子里干着急,这话又不敢跟街坊邻居说,更不可能跟刘母讲,只得一边跺脚一边自己生闷气。
家里待着烦,以前还能出去散散心,结果今天林昔搬去了王景红家,出去也烦心,刘父觉得自己活得真是难死了。
一时间气的坐在院子里偷偷抹泪。
刘母回来的时候他还得笑着说没事,他怎么这么难啊!
林昔此时也恨不得捂着脸哀嚎:我怎么这么难啊。
耳朵里还不停回荡着那句“倒夜壶啊~”
“啊~啊~”
好像全世界都知道她林昔刚才做了什么似的,好丢脸啊。
难道季云知就不觉得难为情吗?
然后在她悲壮的目光中,季云知就大大方方地把夜壶放在角落里,又大大方方同村长打过招呼就出去洗手去了。
村长感叹:“原来你的缘份是在这里,难怪你和刘家小子的事一直磕磕绊绊成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