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斩马剑
运输大队长、粟都尉曹操大步走进了营门,刚想往里面闯,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堵墙,基于多年洛阳街头做混混培养出来的直觉,他下意识的向后跳了一步,同时拔出腰间的湅清钢环刀,双手握刀,警惕的看着面前这个高得有些离谱的红脸汉子。
关羽很淡定的看着曹操,一手摸着颌下的胡须,一手扶着从虎贲郎手借来的长铩,尺高的身体往那儿一站,浓眉一挑,凤眼一眯,自有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
“什么人?”两人不约而同的问道。
关羽傲气十足的一笑:“我乃北郎将,督幽并凉三州军事,领并州刺史刘修刘大人帐前亲卫,河东关羽关云长,你是什么人,敢擅闯大人的营帐?”
曹操一听,这才松了一口气,收起了刀,哈哈一笑:“我是粟都尉曹操曹孟德,这次给刘大人送米来的。哇呀,你好大的个子,一看就是一员难得的猛将,刘德然真是浪费啊,居然让你做执戟卫士?”他说着,自来熟的走上前去和关羽站一起,比了比,惊叹的摇了摇头,表示对老天爷的不公实很无语。
关羽一听他是曹操,倒不敢怠慢,他听军市令曹洪说过好几次,他的从兄曹操和刘修是好朋友。他没想到曹操会这么矮,也没想到这么矮的曹操有这么敏捷的身手,胸襟也广,一点不觉得他一个执戟卫士低贱,还赞他是一个猛将。
这些举动就像一根羽毛搔着了关羽的痒痒肉,关羽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小个子,连忙进帐禀报。刘修正和贾诩、曹洪和郭缊等人商议今年的都试,一听说曹操来了,不禁抚掌而笑:“好了,粮食的问题解决了。”起身迎了出来。
“辛苦孟德。”刘修哈哈大笑,上前拉着曹操的手臂,左看看,右看看:“孟德,你黑了,不过精气神旺,这交州之行看来挺顺利。”
“顺利我也不去了。”曹操见刘修这么客气,心里非常满意,一边和刘修往里走,一边半开玩笑的说道:“我不想给你运粮了,我要和你一起征战。如何,让我做个军侯还是司马?”
“开什么玩笑,你堂堂的粟都尉来做军侯、司马?”刘修笑着请曹操入座,“我看至少是个校尉。”
“校尉?”曹操也没个正形,笑嘻嘻的说道:“那也行啊,我就你手下做个校尉。”
“不是我手下,而是长水营。”刘修从旁边的案上抽出一张邸报推到曹操面前,递了个神秘的眼神:“袁本初长水校尉不做,外放山太守了。”
曹操眼神一闪,没有说话,拿起那份邸报仔细的看了看,沉吟了片刻,无奈的摇了摇头:“袁隗复任司徒,袁绍由长水校尉而山太守,袁逢升任少府,袁术做了虎贲郎将,袁家来势汹汹啊。我到交州去了半年,洛阳居然生了这么多事。”
刘修也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袁隗被免的时候,袁家朝堂上的实力大受影响,不少袁家门生故吏都被贬了。现袁隗复出,他们又卷土重来,有他们的支持,袁隗的“政绩”肯定要比其他人好一些,再加上袁徽的枕头风,袁家现的实力比以前还要进一步。
天子这是怎么了,他难道不知道袁家的威胁?刘修想不通,也非常沮丧。不过这些情绪他不能别人面前表现出来,只能把全部精神投注到十月都试上。
大汉原本有都试的制,也就是十月份各郡进行演习,只是光武皇帝因都试造反,一直担心别人也会这么做,再加上为了节省军费,就取消了都试的制。现刘修主掌并州,要想和鲜卑人对抗,他必须有足够的兵力,但是他的经济实力又不允许他有这么多的兵力,为了减轻军费的压力,他手头只有一万常备军,还有两万人分布各县城,由各县城自已供给。这些人平时由各县的县尉进行训练,刘修不可能一个县一个县的去跑,只有十月份把这两万郡兵全部集起来进行一次演习,以检验他们的战斗力。
两三万人进行演习,需要的物资非常多,特别是粮食一项,三万人一个月就要吃掉近万石粮食,再加上战马,没有二十万石是解决不了的。并州缺的就是粮,天子去年给的一万石经过一年的消耗,现已经只剩下三十万石左右,刘修也不敢把这三十万石一下子用光,否则一旦有了战事,他就没有充足的粮食储备。
曹操带着交州的米赶到,正好解决了刘修的燃眉之急。
刘修随即急书各郡,各郡郡兵必须十月旬赶到曼柏的辽将军营,向辽长史赵云报到,各部匈奴领带本部卫队,向使匈奴郎将田晏报到,参加为期一个月的都试。
一时间,并州烟尘滚滚,一队队步卒和骑士沿着官道向曼柏赶来,十天内,曼柏集结了一万五步卒和五千骑士,美稷集结了两万匈奴骑士。
演习随即曼柏和美稷之间展开,先进行的是步骑各自的演练,基本阵势演练之后,就是模拟的攻防战,对于步卒来说,他们主要练习的就是守城战,如何守住一个城是他们平时练习多的科目,因为他们将来主要的任务就是依靠并州险要的地势,守住各处关碍,保证并州南部的绝对安全。
参加屯田的姓也参加演习,他们演习的是如何接到鲜卑人入侵的警报后以快的速退守近的城池,参与防守。并州天冷,每年只能种一季麦子,**月份把麦子种到地里之后,大部分人就回了城准备猫冬,直到第二年的四五月份出来收麦子。而鲜卑人入侵的时候,除了那些放牧的人还有一些外面,绝大部分人都城里。这时他们的任务就只有两项,一是从事各种手工业,另一种就是训练,不仅男人参加,妇女儿童也要参加,鲜卑人打来的时候,可不会对妇女儿童手软。
刘修忙得不可开交,他先要观看了郡兵城池攻防的演习,然后观看步骑对抗和步骑联合的演习,后还要部署骑兵长途奔袭演习,同时查看沿边数十个边塞的防务,日程安排得紧紧的。
十一月旬,郡兵和匈奴各部的演习完成,各归本郡之前,刘修请他们喝酒庆功。当着各郡都尉和表现突出的战士代表的面,刘修慷慨激昂的讲了话,盛赞他们训练刻苦,技能突出,又夸奖了一番匈奴各部领,说他们深明大义,谢谢他们对他的大力支持。
匈奴人不以为然,不少人笑得非常勉强。他们现被剥夺了领兵权,除了手下多不过千,少则一两的卫队,他们和普通的大汉郡尉没什么区别,只是名义上,他们还是各部世袭的领,每年也能领一些大汉朝廷的赏赐,不过因为实力锐减,朝廷的赏赐也大大缩水。对此,那些原本实力强劲的领们意见大。
刘修知道他们不满,所以请他们看了一场戏。
一声令下,关羽带着一重甲士站了大家面前。每个人都身披重甲,连脸都被面甲盖住,看不见面目,手持全长一丈,刃长四尺的双手斩马大剑,象一座黑塔,沉默的站那里,无边的杀气漫延开来,让原本热闹的露天酒宴突然寂静下来。
关羽拉下面甲,挺立队伍面前。
全场鸦雀无声。
一声鼓响,关羽举起右手,身后的甲士依次散开,每人间隔两丈,前后参差。各人到位之后,关羽一声大喝,双手舞起了斩马大剑,顿时寒光闪闪,寒气森森,大家只看到眼前一片片刀光剑影,只听到大剑劈开寒风的啸声。
贾诩一声令下,五十匹空鞍战马奔腾而来。
关羽双手舞剑,呼啸而下,一剑斩落冲前面的一匹战马的马头,接着大剑反撩,割开另一匹战马的腹部,再往前,大剑象割纸一般轻松割开了马鞍,将那匹战马斩为两截。
片刻之间,关羽的黑甲就被喷溅的马血染得通红。
重甲士们舞起大剑,顷刻间斩杀十几匹战马,吓得后面的战马嘶鸣着,回头就跑。马背上虽然没有骑士掌控,但是马缰却是系一起,只能一起向前冲,要想后退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了。战马挤成一团,互相踢咬,嘶鸣声此起彼伏。
关羽一挥手,十名重甲士排成一横排,举步上前,大剑翻飞,砍瓜切菜一般将剩下的战马砍倒地,直到把后一匹战马的马头砍落,他们才收住大剑,齐唰唰的向后退去,重站一起,收缩了阵形,向刘修等人欠身施礼,以剑柄顿地,大声吼道:
“战用我,用我必胜!”
整齐的吼声震得每个人都心襟动摇,不过汉人是兴奋,而匈奴人则是抖,他们都知道这些重甲士是克制骑士的利器,对于以皮甲弓箭为主的匈奴人来说,这些重甲士就是杀神。
曹操看得兴奋不己,他看着站阵前,威风凛凛的关羽,禁不住“嗷”的一嗓子叫了出来,振臂高呼:“大汉威武——”
被重甲士们的表演刺激得热血沸腾、目瞪口呆的汉军士卒这时也回过神来,一起举起手臂大声高呼:“大汉威武!”
“大汉威武!”
远处的将士们没有看到这惊人的一幕,但是他们听到军的吼声,也不甘示弱,一起跟着高喊:“大汉威武!”两三万人的吼声声裂云霄,让匈奴人肝胆俱裂,两腿颤,心底的那丝不满和怨言被震得烟消云散。
“大人……好威风。”单于羌渠强笑着说道。
“哈哈哈……”刘修意气风,举着酒杯环顾一圈,朗声说道:“多亏单于和诸位领的支持,汉匈一心,我才能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内稳定并州局势。多亏并州的士绅慷慨解囊,我才有财力组建这样的利器。不过请单于放心,请诸位领放心,我大汉人富有四海,威镇天下,做什么事都是仁义为先。对于朋友,我们从来不会做对不起他们的事,这样的利器是用来对付敌人的,而不是对付朋友的,今天让诸位看一下,只是想告诉诸位我们有足够的信心和实力来保证并州的安定,任何想破坏这个大好局面的人都不过是不自量力的丑类,必将被我们打翻地,再踩上一只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羌渠等人噤若寒蝉,明知刘修威胁他们,却提不起一丝反抗的勇气。
曹操看着匈奴人的衰样,心潮澎湃:“过瘾,真是过瘾。”
“过瘾,我肉疼啊。”曹洪的脸色非常难看,快要哭出来了。“你知道为了这个演习花掉多少钱?别的不说,这五十匹战马要是送到洛阳去,至少是三四金啊。就算是并州马便宜,没有五十金也下不来。”
曹操看着曹洪抠门的样子,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声,“子廉,亏你还掌着胡市,每天的市租就有数金,居然还算这点小钱,三四金,对于一家一户来说,也许是笔大钱,可是对于一州来说,却不算什么了。你只知道这五十匹马值钱,你知道我运一次粮要花多少钱?”
曹洪看了看他,没有吭声。他不是不会算帐,只是习惯性的舍不得刘修这么花钱。刘修虽然成功的说服了并州的世家豪强,获得了他们的支持,但是现他的收益根本不够支出,他是欠着债摆威风。要按曹洪的说法,这一重甲士纯属烧钱,东拼西凑也就是装备了一人,小战事用着太浪费,大战事也顶不上大用场。
但曹操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这钱花得值得,用这种强有力的办法碾碎匈奴人心里的异志,对稳定并州有着莫大的好处,对以后进一步压榨匈奴人的油水也有利。刘修因为怕太刺激匈奴人,现只从匈奴人征了五千常备骑士,这远远不是匈奴人能承受的底线,还有很大的空间。
美稷的都试完成之后,大部分郡兵都返回本郡,只有从上郡和西河来的五千骑士留了下来,接着参加骑兵的拉练。一个月的时间内,他们要和五千匈奴骑士、一万常备军一起,按照鲜卑人全面入侵的假想局面,展开长途奔袭、突围、骑兵对战等一系列的科目。
这时是吕布、赵云等人挥的时候了,他们轮流作为前锋、后拒,一丝不苟的按照计划进行演习,已经枯黄的草原上锤炼着每一个战士,把他们打造成一支无坚不催的精锐。
十一月下,刘修到达后一站光禄城,给徐晃和他所部的将士们带去了问候和年的赏赐。光禄城虽然不小,可是一下子来了两万大军,还是有些拥挤,也因此变得热闹非凡。
“公明,这一年过得如何?”刘修徐晃的陪同下走上了城楼,顶着凛冽的寒风远眺北方。前几天刚下过一场小雪,草地上星星点点的残雪一直沿伸到天边,汇成一片灰茫茫的大地,与同样是灰茫茫的天空交融一起。
“还好。”徐晃浅笑着说道:“大人逼降了红日部落,今年他们都没有再来,不过,我听说北边不安定,牛头部落……”他看了一眼刘修身后的风雪,没有再说下去。
“除了红日部落,野狼部落和狂沙部落都去了,西部鲜卑几乎是全部出动。”刘修却不以为然,这些情况风雪都知道,没有必要瞒着好。“而且据说是由和连指挥,弹汗山这一招鹬蚌相争用得好啊,不管谁赢了,弹汗山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徐晃无声的笑了,看来刘修已经猜到了弹汗山的用意。
“将士们怎么样,驻守塞外,还安心吗?”刘修关心的问道。
“没什么问题,大部分的家属就朔方,每三个月回去半个月,一来一去只需两三天,还能和家人团聚七八天。入秋之后,朔方的姓都入城居住,白天训练,晚上做工,日子好过多了,虽然还谈不上富足,温饱却是不愁的。蒙大人恩典,驻守这里的将士家属还能多领一份赏赐,他们非常感激大人。”
“这都是应该的。”刘修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如果为保家卫国而抛头颅,洒热血,甘愿这里每天面对空寂草原的将士都不能过得有尊严,那还谁愿意来做这里?”刘修转过身,看着城墙上站得笔直的将士,“冬衣全部到位了吗?”
“全部到了。”徐晃欣慰的说道:“西安阳、朔方和广牧三城的姓做后盾,又有充足的皮货,早十月初冬衣就全部到位了。将士们穿身上,暖心里啊。”
“哈哈哈,你这又是跟谁学的?王烈?”
“王大人上个月刚走,他亲自押送冬衣过来,然后城里住了半个月,给将士们讲解《孝经》,颇受将士们欢迎呢。”
“哦?还有这事?”刘修满意的点点头,看来这个王名士还是有点责任心的。《孝经》是军常用的教材,识字是一方面,主要的还是向将士们灌输忠君爱国的观念,增加凝聚力。刘修虽然反对空嘴说白话,一厢情愿的教育,但是他并不反对思相教育,给将士们提供应有的物质利益的同时,也应该有一定的思想教育。没有物质利益的教育是建立沙地上的,而没有思想引导的教育同样是不能长久的。募兵制已经证明了唯利是图并不能打造一支真正的精锐。
既要让他们吃饱饭,也要让他们的脑子不空,有所追求,这才是合格的教育。
巡视了城防,与一些士卒进行了一番交谈,了解了一下将士们的思想情况之后,刘修回到了官廨,让郝昭铺开了地图,先由徐晃将近收集的情况做了一番介绍,然后长史贾诩站了起来,走到地图前,牛头部落所的北海方位划了一个圈。
“诸位,并州今年下半年之所以能这么安定,屯田练兵之所以能顺利的进行,固然与大人的运筹帷幄分不开,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牛头部落牵制了弹汗山的注意力,特别是西部鲜卑绝大部分的兵力。”
韩遂等人互相看了看,从贾诩的话听出了异样的味道。
“牛头部落能支撑到现,一方面是因为有北海这个得天独厚的地形,另一方面是因为风裂作为鲜卑人难得一见的名将,即使是面对三倍于已的敌人,依然能保持不败。”贾诩指了指像一弯月的北海:“北海又瘦又长,牛头部落久居北海,对北海非常熟悉,夏天,他们利用水面来回袭击敌人,让和连等人空有优势兵力,却无法集兵力作战。可是现不同了,北海结起了厚厚的冰,北海变成了陆地,牛头部落失去了腾挪的空间,他们的处境非常困难。”
贾诩冷静的目光众将的脸上一一扫过,掷地有声的说道:“我们如果还想明年继续有时间攒聚力量,就不能坐视牛头部落被和连打残。大人有令,我们要趁着西部鲜卑主力北疆的时候袭击他们,减轻牛头部落的压力,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太好了。”没等贾诩说完,吕布就跳了起来,用力的一拍大腿,眉飞色舞的说道:“就应该这么干,这时候去扫荡一番,今年又能过个肥年。”
众人忍俊不禁,贾诩说的是战略安排,为了给牛头部落生存的机会而袭击西部鲜卑,吕布想的却是抢鲜卑人一把,过个好年。这看似异曲同工,可是境界却差得太多了。
吕布见其他人的表情不对,也觉得有些尴尬,讪讪的笑着坐了下来。
贾诩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吕长史的目的虽然不纯,可是做法却正是我们想要的。”他微微一笑:“请大家记住,我们不是去打仗,不需要乎杀敌多少,我们要的就是迅速出击,看到人就杀,看到帐篷就烧,让鲜卑人没吃的,没住的,饿死,冻死。不要被一点牛羊、人口拖住脚步,延缓战机,不要与鲜卑人硬碰硬,正面决战,如果遇到鲜卑人的主力,那就把他们引到边塞来,以优势兵力歼灭之。”
“这种事,还是吕奉先擅长啊。”韩遂一本正经的说道。
众人大笑。
“你们不懂,这就是大人所说的游击战术。”吕布一挥手,很坦然的说道:“保存自己,才能杀伤敌人……”
“奉先,你闭嘴。”刘修站了起来,指着吕布,示意他坐下。“我担心的就是你,上次沙陵,你一人独挑鲜卑人的人队,我知道你很勇猛,可是这样的事情只有万不得已的时候才能做,千万不能当成惯例。常言道,勇者惧,能知道恐惧的人,才是真正的勇者。你现不是一个人,也不是几十个马贼的领,你手下带着两千将士,你要为他们的安全负责。”
“喏。”吕布躬身应喏。
“为将者,智其,勇其四,遇敌之要,审敌为先,能战则战,不能战则走。请诸位切记。”刘修的话音虽不响亮,语气却非常严肃:“打仗不可能不死人,但是请你们珍惜将士们的性命,让他们每一个人都死得有价值,而不是因为你们的愚蠢。”
“喏。”众将起身,轰然应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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