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那个胡女这里?”王禅的眼睛一亮,登时来了精神。
刘修摸着下巴,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帐篷,冷笑了一声:“既然她的宠物,她十有**也。王大人,我担心的倒不仅仅她,我如果记得不错,好象槐纵跑掉的那天,她也一起失踪了吧?”他转过头,好象有些拿捏不定的问王禅:“你说槐纵会不会也?”
“呃——”王禅没有回答,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半天也没吐出来,脸憋得通红,似乎全身的血都涌上了头。槐纵?王禅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太快了,眼前有些晕,就像走路时被一堆麟趾金砸中了似的。
“很有可能啊。”王禅身边的那个亲卫也忍不住了插嘴道:“牛头部落的风裂是檀石槐帐下的名将,这两个人配成一对,那是再相称不过了。”
王禅连连点头,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刘修却摇了摇头:“我觉得这可能性不大,槐纵可是鲜卑人的太子啊,而且他到宁城来已经露了马脚,如何还敢再深入上谷?万一要是被抓住了,这鲜卑人可就吃了大亏了。你想想看,要是我们的太子……”
他看起来是极力说明槐纵不可能出现这里,可是王禅听到的却是如果抓住槐纵,那将是如何如何惊天动地的功劳,不仅可以改变他的人生,而且可能改变整个大汉的国运。刘修越是说不可能,他越是兴奋,后不等刘修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
“不管他不,就算只有那个胡女,我都抓定了。”王禅的眼珠泛红,唾沫横飞的说道,手兴奋得有些发抖,接连看了两眼谷中,好象那些人都已经成了他的俘虏。
“大人……”那个斥候也非常兴奋,真要是抓住槐纵,他的功劳也不小。一兴奋,声音就有些大,王禅甩手就是一个耳光,压低了声音骂道:“你家死人了,这么大声?惊走了那些胡狗你负责?”
那斥候捂着脸嘿嘿干笑了两声,也不生气,压低了声音说道:“大人,我们……可只有二十个人啊,是不是到下洛去调兵?”
王禅眼珠一转,摇摇头,断然否决:“老子就是一个部曲将,哪有资格去调下洛的兵。可要是赶回去请令,只怕又迟了,这还真是个问题。”
刘修一声不吭的看着他,他知道王禅的心火已经被调起来了,他不想去下洛请兵,不光是因为他权限不够,因为就算权限不够,只要他把这情况一说,下洛县长肯定不会坐视不管,这鲜卑人都跑到他的县城边了,他不能没有任何表示。但是那样一来,王禅的级秩不够,就拿不到头功,反过来还得听下洛县长的指挥,人家吃肉,他多喝汤。
刘修对抓槐纵兴趣不大,他只是觉得风雪既然已经离开了宁城,没有理由再回到这里,打猎?这个理由好象不够,那又是为什么?刘修倒隐隐觉得可能和他有关。
窦返因为折了面子,就要让人杀了他,现又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他就放弃了?真要是那样的话,他开始就不应该来报复。
何况,敦武拼了性命要告诉他的一句话就是:窦家要杀他。
那么风雪出现这里,大的可能是窦返也,他要当着风雪的面杀了他,挣回已经丢得一干二净的面子。
刘修返回宁城后,这些天一直没有再提窦家的事,并不是他忘了敦武坟前的誓言,而是他不想说,只想做。他是一介草民,不能和窦家相提并论,可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等得起,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心急的人。
而现,老天却有些等不及了,把窦家又送到了他的面前。刘修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那就不是他了。
然而,山谷中有足足一百多精锐,他再自负,也不可能一个人杀入谷中,那是送死,不是报仇。他要拉着王禅和他手下的二十个骑士,这些人都是跟着夏育沙场百战的精兵,虽然人数依然处于绝对的劣势,可是这总比他一个人去要强得多。
这依然是以少击多,风险很大,所以他不能主动要求,而只能等王禅反过来求他。要想王禅心动,诱饵小了可不行,而且如果让他觉得可能是窦返而不是槐纵,他可能不会出手。
王禅动心了,他被抓住鲜卑太子的大功诱惑得热血沸腾,可以冒任何风险,哪怕是送了性命。这时候谁也劝不住他。
“德然老弟,你有什么好办法?”王禅求助的看着刘修。几个人聚一起,眼巴巴的看着刘修,只留下两个人警戒谷中的形势。
刘修挠挠头:“要说人数,我们这里也不算少,你手下二十名勇士个个可以以一当十,何况我们还有二十多个年轻人,虽然没有你们这么精锐,上不了大阵,但是武技还都不错。这里山谷狭窄,排不开阵势,靠的还是个人的勇气和武技,我们应该有机会一搏。”
王禅听了,拽着胡子连连点头,只是眼光闪烁,显然还没有完全放心。
“重要的是,他们既然选择了这段山谷埋伏,自然不会集中一起,至少要分成两部分来围堵我们。”
王禅翻了翻大眼,补充道:“不,他们至少会分成三部分,山上还有留几个人扔石头才对。”他抽了抽牙,有些头大的说道:“这帮狼崽子够狠啊,这是要把我们一网打,不留活口啊。”
“他们深入上谷腹地杀人,要是走漏了风声,不管是我们汉人还是乌桓人,都不会放过他们的。”刘备凑了过来,小脸通红,看起来也非常亢奋。张飞转着眼珠,一声不吭,可是那眼神却将他蠢蠢欲动的心暴露无遗。王禅手下的骑士也七嘴八舌的,一个个心火旺得很。
王禅沉思了好一会,用力的点点头,攥起拳头猛的砸旁边的山石上,沉声喝道:“搞得!”
众人顿时眼前一亮,刘修却拦住了他:“大人,不是你说搞得就搞得。”
“谁敢拦我?”王禅大眼一瞪:“我劈了他!”
“我师兄,还有鲜于大人。”
“呃——”王禅语塞,他刚才太兴奋,已经把这两人忘得干干净净。他摘下头盔,挠了挠油腻腻的头发,眼珠轱辘辘乱转:“这可咋办?”
“鲜于大人是武人,他肯定不会容忍鲜卑人这么猖狂,我想他不会反对。至于我师兄,他不是大人的上官,只要大人有了周密的安排,有必胜的把握,应该不会强拦。”
王禅眨了眨眼睛,哈哈一笑,用力一拍刘修的肩膀:“德然,你是个带兵的材料,坑蒙拐骗什么都来啊。”
“你这什么话?”刘修不高兴了。
“你别生气,我是真心夸你呢。”王禅心里高兴,有些不知所以,凑到刘修耳边轻声说道:“兵不厌诈嘛,不管是段太尉还是夏大人都是这么干的,我王禅再清楚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