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封沐蔚就去放了牛。

　　找到封沐蔚，从封沐蔚手里接过他代为领取的营养液，季一然偷偷摸摸的从怀中掏出一张纸一支笔，递给封沐蔚。

　　“这是什么？”封沐蔚打开看看，白纸上画着一堆正正方方的格子和几条扭曲的线，还有个大圆圈。

　　“我们正在设计新的住宅区。”季一然一边喝营养液一边解释。

　　喝完营养液，季一然苦着一张脸，封沐蔚立刻剥了颗糖塞进季一然嘴里。

　　尝到甜甜的味道，季一然舒了口气。

　　他坐到封沐蔚身边，上身靠在封沐蔚身上，手则在封沐蔚手里拿着的纸上比划。

　　“这是小路，这是小院，这是篱笆，这是小树林或者竹林，这个是人工湖和凉亭……”

　　“挺好。”

　　“你想住在哪？”

　　封沐蔚看去。

　　“我正好趁着这机会重新弄套房子。”季一然耳朵微微泛红，就是因为有这样的小心思，他才会这么快就把这事提上行程。

　　他和封沐蔚现在住的地方虽然不远，就在对门的两个房间，可四周都是公共的地方，经常都会有人来往。

　　他想和封沐蔚有个只属于他们的单独的空间。

　　封沐蔚抬手揉了揉季一然的脑袋，“你决定就好，你喜欢的我肯定喜欢。”

　　“那不行。”季一然义正言辞地拒绝，“当然要我们一起规划。”

　　说着，季一然认认真真的把笔放进封沐蔚手里，要让封沐蔚在他的新村里选个地方。

　　封沐蔚打量着那张还只有寥寥几笔规划的纸，认真思考，然后在纸上画出一个地标。

　　封沐蔚画的地方是远离其它小院的树林后，那边相对更加清静，有足够的私人空间，但又不会离人群太远。

　　季一然也早就看中那地方，见封沐蔚居然和他选中同一个地方，立刻喜滋滋得耳朵都快露出来。

　　“到时候我再做个兔笼，放在院子里，你就可以在里面多养些兔子。”季一然计划着。

　　封沐蔚侧头，静静看着季一然。

　　事实上，他觉得他有现在季一然这一只兔子就够了，不过如果季一然喜欢，那再养几只也可以。

　　“好想快点搬进新房子。”季一然道。

　　季一然蓦地想起他自己那房间，他记得房间里有个柜子，柜子有一层一直打不开。

　　也许他该抽个空去弄开看看。

　　如果里面装着什么贵重物品，也好在搬家的时候一起搬走，如果是不重要的，那就处理了。

　　收起图纸，季一然看了眼时间，现在还早，“我回去一趟。”

　　他现在就有空。

　　“一起。”封沐蔚起身。

　　两人向着屋子走去。

　　回到房间，季一然拿东西喂了关在屋里的那小兔子，走到柜子前。

　　这柜子构造有点类似纸质资料库才会用的滑动柜子，分为前后两层，可以手动摇开。他这里的柜子明显是特殊定制的，还多了个锁。

　　锁是很古老却非常有用的密码锁，季一然当然不记得密码，自然也就打不开。

　　季一然绕着柜子转了一圈，依旧没能想到办法后，只能看向封沐蔚，他记得封沐蔚能轻易把铁盒划拉开。

　　封沐蔚上前，他绕着柜子走了圈，研究了下大概构造，找到锁扣的位置，以气凝刃，轻松就把那锁划成两半。

　　“好了。”封沐蔚试着把前面那层柜子往旁边推推，柜子很重，但不是推不动。

　　季一然连忙上前帮忙。

　　找准位置，两人一起用力，柜子往旁边滑去，露出后面那层。

　　后面那层露出，第一眼，季一然只看见满柜子的瓶瓶罐罐，那瞬间他还疑惑，什么东西要用瓶瓶罐罐装着，还这么多？

　　第二眼再看去时，他整个人瞬间僵在原地，鸡皮疙瘩猛地翻起，毛骨悚然的感觉随之袭来。

　　“别看。”封沐蔚伸手，挡在季一然的眼睛前。

　　他动作很快，认出那东西之后他立刻就伸手，但即使如此，季一然也已经把那些东西看得一清二楚。

　　那是一整个柜子的眼球，被防腐液泡着的眼球。

　　他此刻就站在柜子旁边，他耳朵边就是个透明的罐子，罐子里面一对带着神经和肉的眼睛，几乎是贴着他的脸飘着。

　　那眼睛里已经没有光，可又仿佛能看见主人临死之前的恐惧和极度的恶意，那恶意，像是恨不得把他撕咬殆尽。

　　看着面前封沐蔚的手，回忆着自己刚刚看见的场景，想到他已经在这房间住了这么久，季一然只觉得想吐。

　　察觉到季一然的僵硬，封沐蔚搂住季一然，带着他向门外走去。

　　离开房间，季一然总算记起要呼吸。

　　他脸色极为难看地回头看了眼身后自己的房间，只要一想到他之前每天晚上就睡在一堆眼球旁边，那些眼球甚至可能就在柜子里狠狠看着他，他就浑身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