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栖的脸上乌云密布。
因为多次搞事情导致庄九析对他怒气满满,于是这次老王八难得没有很狗的安排人去跟踪保护小崽子,哪知道就这么一次,他就翻车了。
在电打不通的情况下,沈云栖立刻展开调查,然后发现……事情似乎不妙。
庄九析这次回家,带走了他的全部证件,包括身份证、户口本,甚至是所有的钱财。
沈云栖看着调查结果,冷冷的说:“他最近几个月更新特别卖力,于年前最后一周完结漫画,将漫画收益与直播收益尽数提现放在卡里,现在已经带走了。”
厉鬼先生也调查出新的问题,沉声说:“原墨月告诉我,他最近和原白星走得很近,两人神神秘秘的不知在做些什么,小崽子回家的那一周,原白星也跟着走了。”
他不让他们陪他去老家,却带走了全部家当与原白星。
沈云栖阴沉的脸上浮现出嘲讽的笑容,轻声问:“你说,这意味着什么?”
无论是十八岁的沈云栖,还是三十岁的沈云栖,都得出同样的结论:
――庄九析还是厌倦了这样的生活,为了摆脱他们,选择在原白星的帮助下悄然逃走。
这似乎早就在意料之中。
沈云栖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不知是烟呛得还是怎么,他的声音异常沙哑,他低笑着讥讽道:“我说什么来着,施舍来的爱情,总归有一天会被收回去的。”
另一个格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用一种旁人难以察觉的镇定的、平静的语气对沈云栖说:“如果他真的厌倦了,也有离开的权利。”
哗啦啦――!
桌上的材料被摔落在地上,盛怒的沈云栖用力的收紧手掌,烟头烫在掌心,伴随着屡屡白烟挥散出来的还有一股血肉烧焦的气味。
但是男人却像是对疼痛毫无所觉。
他的眼底泛着一片阴霾,一张脸泛着妖异的色彩,对着镜里的另一个自己满是憎恶,伴随着低低的笑声,是他轻飘飘的嘲弄:“说的倒是轻巧,毕竟曾经得到过的人是你,可我有什么?”
“我从没有真正意义的得到过他,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心慈手软放过他,然后在煎熬中结束自己的一生吗?”
“不可能――!”
他近乎癫狂的模样,慢慢的声音却又沉了下来,近乎缱绻呢喃的低语,说出的话却是汹涌的恶意:
“我怎么舍得放他自由呢?当然是抓到他,然后将他困在我的身边,和他互相折磨一辈子,才是我最大的快乐啊……”
如果不能沐浴在阳光下,那就换一种方式,完全毁掉阳光,将他束缚在自己身边,与自己一同堕入黑暗。
厉鬼先生的意识立刻冲了出来,男人厉声道:“不可能,沈云栖,我不会让你有机会毁掉他!”
“那就试试看,看谁能占据主导权――!”
剧烈的争吵声中,突然夹杂着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咯吱……
那声音不大,但是却异常突兀。
正在争夺身体主导权的两个人格声音一顿,不约而同的向门口看去,就见那本应该逃出千里之外寻求自由的庄九析,此时正拎着书包一脸茫然地站在门口,足无措的样子,似乎不知道他们这是发生了什么。
“啊……你们怎么又打起来了?”
庄九析迟疑的问:“还是要死一个?”
沈云栖:“……”
厉鬼先生:“……”
两个人格同时陷入了沉默。
不知过了久,才听沈云栖沙哑的声音轻轻地问了一句:“你没走?”
“我不是刚回来吗?”庄九析很奇怪。
厉鬼先生一改之前悲凉且悲壮的态度,语气淡淡的拆台:“他以为你抛弃了他携款私逃寻求自由去了,现在正在发狂。”
沈云栖:“……”
第一次因为爱而不得、患得患失而发狂成这副丢人的模样。
庄九析:“……这又是犯了哪门子精神病?”
沈云栖揉了揉眉心,挫败感与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此时显得非常老实,一五一十的将之前的推测说出来。
“别动!”
庄九析抓住他的手腕,翻过来,看着血肉模糊的掌心,顿时吓了一跳,“好家伙……你脑补了一群乱七八糟的也就算了,怎么还带自残的呢?”
他赶紧找来药箱给对方包扎。
沈云栖真是难得的安静,不仅没有出言嘲讽,反而是乖乖配合的坐下来,摊开掌心,任由他处理伤口。
男人垂下眼眸,那紫色的瞳孔中慢慢溢出似水的温柔,或许是因为失而复得让他终于察觉到了庄九析的重要性,又或者是疲惫的身体与心灵让他不再想要造作。
他的情绪,异常的明显。
男人沙哑的声音在问:“所以,你和原白星……”
庄九析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红色的本子丢给他,一边包扎伤口,一边没好气的说:“钱都提出来是因为我让大白帮我看了看岁州新开的楼盘,趁着刚过完年的这两天定了套楼房,为了这笔首付我这几个月不是一直在忙吗,好不容易现在才凑齐了!”
沈云栖微怔,显然没想到这场闹剧的根源竟然只是以套房子而已,简直荒唐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