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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风波 第144章

定风波 于欢 2968 2021-05-24 13:24

  王瑾晨埋头捂着脸,将自己置身于黑暗中,“我不想对不起谁,可是我却谁都对不起,我亏欠的太多太多。”

  “你没有对不起谁,”宋令仪宽慰道,“因为这世上没有两全之事,李氏与萧姑娘能对你死心塌地至此,不是没有理由的。”

  “今夜过后...”王瑾晨突然变得语塞。

  “你既然做了选择就不要犹豫,不要在选择之后再去后悔,兰陵萧氏家的嫡出姑娘没有你想的那般柔弱,可是...”宋令仪俯身将其从冰冷的地板上扶起,“若兰同我说过,七姑娘的傲是刻在骨子里的,你不与之解释就将其一把推开,只怕是她会想办法逼你说出来。”

  说着说着宋令仪拽住她的胳膊顿住,侧头盯着她的脸认真问道:“你答应这门婚事,难道只是因为对秋官尚书及幼女的亏欠吗,还是说你有苦衷,你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

  王瑾晨沉默不语,只是抬手捂着嘴连连咳嗽,宋氏眸色微变,洞悉着一切说道:“你出生于长安,七岁随父迁姑苏,十三岁避徐敬业之乱又随泰兴延林王氏族人徒居祖地会稽,从此长住,虽是家中独子却不受生父与嫡母所喜,唯有琅玡王氏于会稽一脉的族长对你青睐,还有生母的悉心照料与嫡出三姊姊的关怀,所以你在意的人并不多,便是到了如今,也只不过多了一个萧家的七娘而已。”

  “宋姑娘在猜测什么?”

  宋令仪没有理会她的发问,“除了情爱,还有融进血液里的亲情会让人失常,琅玡王氏是延续数百年的望族,泰兴延令小圣一脉的族长应当没有人敢轻易动之吧,王氏三娘随着萧县令在兰陵郡,命官之妇,也当不敢,所以在你心里唯一能够与萧姑娘衡量的便只剩有...”

  “够了!”王瑾晨用着稍大的声音将其打断,身世与家底早已经被人打探的清清楚楚。

  但是呵斥并没有阻止宋令仪继续猜测,“年前就从越州动身的杨娘子为何至今还未现身神都,明日可是她唯一儿子的大婚,即便生父嫡母冷漠不来,杨娘子难道也会如此?”

  “就算是关乎母亲,那又怎么样?”

  宋令仪反问道:“令堂失踪,何人所为?”

  王瑾晨扒开宋令仪搀扶的手,“此事与你没有关系。”

  “是秋官尚书,你未来的泰山李轻舟吗?”望着朝前迈步的红色背影,宋令仪又道:“所以你不愿与人提起,连最在意的人都不敢告诉,是怕我们知道了会去追寻李氏的麻烦?因为你欠李氏的情。”

  王瑾晨止住步伐,“现在说这些...”

  “你有没有想过以李轻舟的为人,他能做出这些事来吗?”

  王瑾晨朝前走了半步,旋即瘫软的倒下,失魂道:“不管是否李轻舟,其最终目的不都是一样的么,瞻望弗及,泣涕如雨。”

  如此,宋令仪也一下陷入了困境,但她不是王瑾晨,所以不能体会她那种陷入毫无办法的两难境地,大婚的消息已经昭告天下,无论她怎么选,都没有办法两全。

  “你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便要断得彻底些才好,莫要再将来又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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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授二年,正月十五,天子赐食百官,月满之夜的热闹一直持续到天明,至黄昏时,修文坊的喜庆盖过了南市。

  “门下,秋官尚书李轻舟嫡三女,温婉贤淑…特赐婚凤阁舍人王瑾晨,佳偶天成…制书如右,符到奉行。”

  由内舍人所拟,天子赐婚的诏书很快便从门下省传达出去。

  朝官娶妻,高官嫁女,两所宅子宾客云集,车马将修文坊堵得水泄不通。

  至黄昏,卢氏亲自将三升粟装入臼中,又命婢子将一张睡过的席子盖住后院的水井,将枲麻塞到闺房的窗户上。

  “夫人。”家奴将三支箭奉上,“只有投壶用的箭,新制的,但没有开刃。”

  “挂门上去吧。”

  “喏。”

  卢氏眼里并没有嫁女儿的欣喜,布置完后瞧了瞧已经逼近昏礼的天色,满脸愁容的走进新妇闺房。

  “夫人。”

  “夫人。”

  青缘色的命妇婚服仍挂在衣架上,梳妆台上的妆匣也分毫未动,卢氏很是不解道:“你阿爷千辛万苦替你求来的,如今他答应了,你...”

  李锦脸色有些惨白,看得出来身体还没有恢复,“她的心不在女儿这儿,我让她陷入了两难,这些日子她一定很难过,我不能如此自私,明知道她不属于我。”

  “圣人赐婚的诏书已经下来了,你阿爷说,圣人不会无端降旨,且金口玉言,如若抗旨不尊,你是知道后果的。”卢氏满怀担忧道。

  “婚事乃是私事,臣子家事,君王也要插手与管束吗?”李锦深皱着眉头,“我不愿意,我宁愿青灯古佛…”

  “大喜的日子,三娘在说什么呢?”一道略带沙哑又充满少年感的话音传入屋中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来晚,近期有些事情。

  第87章 仪式昏礼

  日薄西山,出檐的倒影越来越斜长,如火般的夕阳洒照在红鸾之上,暖阳带走了三分寒气,黄昏日暮时的气氛便使人渐渐生出慵懒。

  鼓乐声从黄昏之初便开始响起,随同王瑾晨一同迎亲的长安早早收拾好换了一身喜庆的衣裳候在门口。

  【“门下…特赐婚…佳偶天成,奉敕如右,符到奉行。”

  望着接到圣旨而目瞪口呆的少主人,小环不解道:“圣人为何会赐婚?”见王瑾晨不语,“该不会是李尚书害怕郎君返悔吧…”

  长安于一侧摇头,“圣人不会轻易答应臣子所求,凡事出,必有因,但天心,难测。”】夕阳透过西边的窗户洒进室内,瞧着铜镜里的梁冠朝服与一身绯红,春风穿堂而过,王瑾晨眼里的自己只有满面愁容。

  ——吱~——房门由内而开,“四郎。”听得一声温柔的呼唤。

  门开后看到的不是小环也不是长安,而是出嫁后多年未曾见面的亲姊姊,已为人妻多年的王氏眉眼间多了几分温柔以及对弟弟的心疼,触目柔情的眼里印着满满的红色,“我家四郎果真是穿什么都好看。”

  “阿姊...”原本强忍着苦涩抹净泪水的人在见到亲人时瞬间崩溃,旋即颤抖着双唇泪如雨下的扑进女子怀中。

  随同妻子登门的萧二抱着一个不满周岁的孩子站在庭院内等候,王氏抬手替王瑾晨擦了擦泪眼,“大喜的日子怎的还哭上了?”丈夫成亲没多久后便以门荫入仕,辗转诸州做了小官,王氏随其奔波,萧安介病逝后萧二丁忧辞官,一年之后又回到了兰陵郡安家,此次还是因上元百司休务,崔氏族人聚于神都。

  对于弟弟的心疼发自肺腑,就连这大喜的日子王哲也表现的异常冷漠,父亲天性凉薄且又懦弱,对于独子的婚事不闻不问,从家中捎来的锦书只有道尽凉薄的寥寥几字——迷途知返,辞官归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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