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个家族太过低调和神秘,近几年为了从政坛抽身隐去不少锋芒,都没有什么消息。
闲暇的时候,我和许行泽开着视频排练毕业晚会的节目。
科技发展到今天,虚拟成像技术已经完全成熟,我不需要到场,也可以将影像和声音投递到舞台上。
这天排练结束,周沉敲了敲我的房门,扬了一下手中的信封,“有你的信。”
他眉眼中有浅浅的笑意,像是已经知道了信的内容。
――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是一封来自Breeze岚乐团的邀请函。
蜚声世界的大提琴首席Herman Evans亲自写信给我,邀请我在毕业后加入乐团。
我怀疑我在做梦。
薄薄的一张烫金信纸被我翻来覆去看了十几遍,看到周沉都笑了:“很意外吗?”
我瞪他:“那可是……岚乐团。”
――全世界最好的交响乐团,每一个乐手理想中的圣地。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Evans先生怎么会知道我……”
然后看到周沉讳莫如深的表情,我一下子就懂了。
“你……?”
他摊手:“我只是把你的简历和表演视频寄给他们,其他的都与我无关。”
我半信半疑:“真的吗?”
“我发誓。”他收起笑容认真道,“我从未想过插手这件事,因为我知道你一定可以。”
他把我拉进怀里,用力地抱了我,“你是世界上最棒的小玫瑰。”
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不争气地落下来,第一次不是因为难过而想哭。
从周沉这里,我得到了被需要的满足感,还有被肯定的成就感,这些都是我以前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等你身体再好一点,我们去见Evans先生。”他捏了一下我的鼻尖,“其实我很想自私地把你留在身边,但我不能。”
对于我拉琴这件事,周沉的态度似乎一直都很复杂。他说有灵气的音乐家大多短命,因为他们将自己的生命燃烧在乐章里,而他希望我长命百岁。
我想告诉他,比起长命百岁,我更愿意死于所爱。
但我知道这么说的话,他一定会皱眉头。他的眼睛那么好看,我不想他皱眉头。
于是我说,我会努力健康地活下去。
-
毕业晚会那天,我穿了燕尾服,在琴房里摆好立体成像和收音装置,等待主持人报幕。
周沉倚在门框上,抱着胳膊端详我。
“红色果然很衬你。”他满意道。
今天的胸针是他挑的,一枝红色钻石做成的玫瑰,样子和《小王子》书里那朵一样。
墙上的电视机正在播放晚会的现场直播,等了很久,终于等到许行泽上台,然后我自己的虚拟影像也出现在舞台上。
这样的感觉有点奇妙,我深吸一口气,拿起琴弓。
许行泽选的歌是A Thousand Years,他自弹自唱,我为他大提琴伴奏。
从第一个音符开始,我的手就不再是我的手,而变成了俄耳甫斯遗落在世间的信使。旋律流淌间,我抬头看见周沉深潭一样的目光。
――How to be brave?
How can I love when I'm afraid to fall?
像是有什么东西一下子撞在心上,砰的一声,兵荒马乱。
我慌忙收回目光,让自己投入在音乐中,尽管如此,还是能感觉到周沉正灼灼地望着我。
短暂而漫长的四分钟结束,许行泽唱了最后一句――
I have loved you for a thousand years.
I’ll love you for a thousand more.
他说:“祝你等到对的人,然后永远相爱。毕业快乐。”
我跟着起身鞠躬,“毕业快乐。”
摄像机缓缓扫过观众席,停在第一排中间,我忽然看见坐在校长旁边的祁殊。
他去看了毕业晚会……?
不对,重点是,他右手边那个人,似乎是……温言?!
温言回来了……
屏幕里他的样子变了很多,原本优雅柔和的气质变得更加成熟温厚了。
所以祁殊不愿意和温子卿结婚,其实是因为温言吗?
也不对,如果是这样,他们当初为什么分开,难道真的是温言不想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