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幽深,在我腰上流连了几个来回,警告我说老实点。
长夜漫漫,为什么要老实?
我跪起来挪过去,攀着他的脖子咬他下巴,“先生……你是不是不行?”
……
先生很行。
中间换安.全套的时候,我按住他的手,问出了考虑很久的问题:“周沉……你想不想,要一个孩子?”
他眸光暗了暗。
“我问过医生……我的生.殖.腔没有损坏,是可以用的……虽然概率很小,但……”
此刻的场景配上这种话,饶是我再不知羞也臊得满脸通红。
他叹了口气,温柔地抱住我,“我有你就够了,你就是我的小朋友。”
“可是……”
我知道他担心我的身体,也顾忌beta生育的巨大风险。可是我要是走得早,他一个人孤单怎么办……
周沉好似能看透我的心,说:“你会长命百岁,会和我共度一生。宝贝,我的爱已经全部都给你了,分不出一点给别人,孩子也不行。”
我额头抵着他的肩,忍不住鼻酸:“你为我牺牲太多了……”
我没有什么不能舍弃的,所以全心全意爱他也不觉得辛苦。但他为了我,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家业和地位,放弃了已有的人脉和事业,甚至还要放弃圆满的家庭和儿孙满堂的晚年,我无法想象要有多少爱才能支撑他这么做。
“牺牲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他像哄小孩一样按着我的后脑勺,一下一下抚摸,“过去的很多年里,我怀疑一切,厌恶一切,甚至连血缘都不足以让我信任。你以为我牺牲掉的东西,对我来说本来就不重要。”
他低低地说:“那段时间,我无法确定自己和这个世界的关系,直到遇见你。陪伴你成长的过程,也是我与世界建立联系的过程。这和父母养育孩子,或是alpha标记omega不一样,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生理羁绊,但你的存在,真实地与我有关。”
周沉的声音总是可以给我恰到好处的安抚,让我仿佛置身于一片温热深海,心里的不安渐渐复归宁静。
“你也许无法理解,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的存在与我有关,这件事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我能成为今天的我,没有坠落,没有腐朽,都是因为你。”
“所以不是我救了你,是你救了我。”
他一边说一边轻吻我的额头,“当然现在,这个联系有了新的名字,叫爱。”
这是我找到碟片和日记本之后,他第一次对我说起过去的事。
我又想到他曾说,他和祁殊有相似的成长环境和血脉,本该成为一样冷漠薄情的人,但没有。
或许也是因为我吗……
他为我保留了爱与深情,我又为他获得了新生的勇气。
原来一切都早有安排。
在每一天的夕照里,我们因为彼此又爱了一遍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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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维也纳时下着小雨,前一晚折腾太久,飞机上又睡得不踏实,我一身骨头像是散架了一样难受。周沉无奈又心疼,从机场到家都没让我脚尖着过地,我又累又困,不知不觉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醒来,看见陌生的房间和陌生的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还好身边的味道是熟悉的,是周沉为了安抚我释放的信息素。
穿鞋出去,看见他在厨房里煮粥。
窗外雨已经停了,推开窗,远处的多瑙河在阳光下波光粼粼。
整座城市充满古典的浪漫和优雅,迎面而来的空气里都带着沉睡的音符。
还没等我多看几眼,就被人揽着腰拉了回去,窗户随之啪唧一声关上。
“刚睡醒就吹风,你是不是又想给我找事?”周沉面色不善。
我只好转身去给他道歉,一边说对不起一边踮脚吻他的唇。
好不容易把人哄好,粥也熟了。
吃饭的时候,周沉说Evans先生随乐团巡演,过几天才能回来,趁这段时间他可以带我四处玩一玩。
我很少出去旅游,一听到玩,嘴里的粥都不香了。
“先吃饭,”他点了一下我的额头,无奈道:“小朋友。”
维也纳的秋天很美,大片金黄的落叶铺满整座城市,几个世纪前的建筑如同凝固的乐章,在时光里熠熠生辉。
我们在普拉特摩天轮的最高处接吻,在夏夫堡山的红皮小火车里相拥看日落,在巴德加斯坦的温泉抵死缠.绵,头顶是碧蓝的天,身后是白雪覆盖的阿尔卑斯山。
我说了一万遍我爱你,得到周沉一万零一遍回应。
我爱你,因此爱有你的世界。
回家的那天,我们在公寓楼下捡到一只小猫。
三个多月大的乳白英短躺在纸箱里,身下压着一张字条,“Please take me home”。
于是我们把它带回了家。
小猫又乖又软,抱去给宠物医生检查的时候也不闹,只有打疫苗的时候哀鸣了一声,好像在控诉人类的凶狠。
周沉幸灾乐祸:“像你,被欺负了只会哭,不会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