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头,说:“没关系。”
保镖把温子卿架了出来,客厅里好不容易消散的信息素再次变浓。他已经醒了,原本半睁着眼,看到我之后突然目光一凛,冷冷地笑了一声:“……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我还没来得及问,他就被拖出去了。
许行泽一个头两个大,“现在怎么办?”
“找一家酒店安置他,我会通知祁殊的。”周沉说。
许行泽又看向我,“小屿,你……”
“我留下吧。”
“也好……”他想了想同意了,“沉哥易感期,我在这里不方便,你照顾好他,有事随时叫我。”
许行泽离开后,客厅里又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相顾无言中,我在周沉眼睛里看到了极度的隐忍和失控边缘的挣扎。
“为什么不听话?”他哑声问。
在说出“留下”两个字的时候,我就已经想过可能会发生的后果。说不怕是骗人的。
我至今不能确认周沉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救下我又照顾我,我害怕是我想的那样,又希望是我想的那样。
但愿无关情.爱,这样我可以少些负担。
“你可以不用忍的……”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
他的目光又暗了一些,“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救了我,我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只是我,我不那么干净,你如果不嫌弃的话,我……”
“萧屿。”周沉的眼睛红得吓人,望着我一个字一个字地问:“你把自己当成什么,又把我当成什么?”
作者有话说:
今日歌单:《背影》
[我的心事蒸发成云,再下成雨却舍不得淋湿你]
第19章
我把自己当成什么……
我轻.贱,廉价,无用,懦弱。
过去四年被祁殊豢养在笼子里,为了不让他腻烦,我日日夜夜使尽浑身解数取悦他,迎合他。
现在离开了他,我仍然要倚靠另一个alpha才能生活。
自始至终,我能给出的只有身体,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他们还需要我什么。
所以周沉,他可以是我的恩人,也可以是我的恩客。
无非是从一场交易到另一场交易,不谈情的话,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这是最简单的关系,他和我都可以轻松。
至于我所有天真的幻想,早在十八岁就结束了,现在我二十二岁,已经学会了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免费的善意。
只要不去期待,自然能避开痛苦。
这是祁殊教给我的东西。
“你明知道我和祁殊的关系还要救我,你也明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真正开口的时候,我还是觉得艰难。
“你什么都知道。”
“所以呢?你认为我想睡.你,还是想包.养你?”
周沉的声音中压着怒火,这是他第一次对我生气。
可是他凭什么生气,我说错了吗?
“不是吗?”
我原本跪坐着,抬头看他的时候,一大颗眼泪突然毫无预兆地滚了出来。
该死,我在委屈什么。
被祁殊羞辱的时候我没有委屈,
容貌被毁的时候我也没有委屈,
甚至知道自己失去了孩子,我也只是痛苦和绝望,没有委屈。
而现在,我因为在周沉面前暴露出肮脏低.贱的本质,感到前所未有的委屈。
他那么好,我连求他睡.我都像是在玷污他。
我该烂在沼泽里,不该闯进玫瑰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