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气势汹汹走了。
庄娘子看着他的背影,又侧头看了眼隔壁铺面,心里暗自思忖:卫西风来这边干什么?难不成他们认识?
说曹操到曹操就到。
天已经黑了,苏南珍打算关门打烊,出来后目光与庄娘子撞个正着。
庄娘子下意识露出个笑脸,苏南珍回之以微笑。
庄娘子有意打探林家与卫西风的关系,便将刚才的事情说了,末了试探他们与卫西风之间的关系。
如果卫西风与他们关系很好,那他们就多了一重危险。将来要钱时,他们也可以多敲一笔。
苏南珍心里感叹,人真的不经琢磨,之前他们怎么也没想这夫妻俩会是人贩子,可经七苏这一怀疑,竟处处是破绽。
苏南珍心里感慨万千,面上却是半点不显,没好气道,“哎,他呀,又是来搅事的。”
她便将县令大人不喜道士之事说了。
庄娘子心中暗自欢喜,如果他们被县令大人厌弃,对他们来说更加有利。
不过她面上还是宽慰几句,等回了自家铺子,庄娘子就将这事与庄良说了。
庄良一听果然很高兴,两人关起门来,叽叽咕咕商量好一阵儿。
接下来这十日,庄良和庄娘子没有半点异常,一切都有条不紊。
到了林七苏休沐这日,宝儿又来找林七苏玩,这次不是买糖人,而是买冰糖葫芦。
林七苏没再拒绝宝儿的好意,让对方请他吃东西。
两人一人手里拿着一串冰糖葫芦,直到走近巷子里,两个孩子头一歪,晕倒在地。
站在巷子里说话的男男女女全都唬了一跳,身后两个男子跟上来,两人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哎呀,这孩子怎么了?怎么晕了?快快快!快去药铺看看。”
说着抱起孩子,脚步匆匆往巷外跑。
那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奇问道,“那是谁家的孩子?”
“好像是算命那家,叫啥七苏的?另一个好像是她家邻居的孩子。”
“哎哟,这两个年轻人还挺好心,竟然把人送到药铺。”
“是啊是啊。”
也有人好心跑去通知这两家,说他们孩子刚刚在后巷晕倒了,两家人一听,那还得了,立刻抛下客人,争着往药铺跑。
去了药铺直接傻眼。
人呢?不是说到药铺了吗?怎么没看到?
会不会不是这家?
那去别家问问?
可他们把县城几家药铺都找了一遍,依旧没找到。
四人去报官,卫西风当即就派衙役们四处找人。并且为了不让犯人逃出城,他第一时间命衙役将城门封锁。
但是找了一天一夜,两个孩子就像人间蒸发,不知踪影。
庄良一把抓住林文和的衣领,整张脸都开始扭曲,“一定是你们,我家宝儿胆小,她很听我的话,我每次做生意都是将她锁在家里,不让她出去。她没有钥匙,不可能打开后院的门,一定是你儿子,是你儿子把我女儿带出去。你赔我女儿!”
林文和眸间闪过一丝精光,抓了他儿子,竟是想讹人?还真是一箭双雕啊?他甩开对方的手,恨恨骂道,“你看到是我儿子打开后院门了?我怎么不知道?我还说是我儿子出去,你女儿偷偷跟在后头的呢。你自己没看好孩子,怎么能怪我儿子。你要是真疼你女儿,为什么不买个下人看着她?你明明知道她那么小,却放她一个人在院子里,你就不怕她出事?”
他嘲讽地勾勾唇,“我儿子也不见了,我也着急,可你不能好坏不分,谁的钱都想讹?我林文和可不是被吓大的。”
庄良气得够呛,找卫西风做主。
卫西风能怎么办?
他当然不可能如了庄良的意,四两拨千金,“空口无凭,两个孩子都被人抓跑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回孩子。”
庄良没想到卫西风居然如此不作为,他不是县令的狗腿子,帮着县令对付这些装神弄鬼只会骗人钱的道士吗?他怎么会帮着林文和?
他低眉沉思一会儿又明白了,林文和再不好,可他是屏山县人,是这地里的地头蛇,而他呢?只是外来人士,不欺负他欺负谁?
想通之后庄良握紧拳头的手捏得越发紧了,手背青筋崩得紧紧地,好似随时都找人拼命的架势。不过在下一瞬,他又松开,若无其事冲林文和扯了个僵硬的笑容,“抱歉,我也是太着急了。”
林文和装作没看到他眼底闪过的寒芒,很大方地摆手,“现在说这些都没用。最要紧是找回孩子。若真是我儿子将宝儿放走,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补偿你们。”
庄良感激地点点头。
翌日一早,苏南珍和林文和起来,一眼便看到后院有人塞进来一封信。
苏南珍故意发出声音,引来庄氏夫妻。
庄娘子火急火燎催促,“快看看信里写了什么?”
林文和打开一看,信里写明让林文和今天晚上戌时带一百两银子到城南柳关巷赎人。如果有人跟着,孩子就再也回不来了。
林文和立刻将信交给卫西风,对方看完后,眉间拧紧,“柳关巷错综复杂,很容易跟丢。”
庄氏夫妻紧紧盯着林文和,“他们不是说不让人跟着吗?就算你不为宝儿,也为你自己儿子着想,他还那么小,落到那些人手里,不定被吓成什么样呢。”
林文和爱子心切,断然拒绝卫西风派人跟随,“我自己一人去就可以了。你们就在巷外等我消息。”
卫西风欲言又止,可又不能顾忌人家的孩子,只能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