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珍也为她高兴。
只是她言语中透露,她爹年事已高,最近食欲不振,经常咳嗽,瘦得脱了人形。她很担忧父亲。
她信里附上她父亲的生辰八字,想让林文和帮忙算算父亲有没有病情有没有转机。
苏南珍心惊肉跳,这文娘的父亲莫不是觉得自己时日无多,担心女儿留在娘家受委屈,所以才想在临死之前,给女儿找个厚道的夫家?
她越看越觉得有可能。
她也顾不上其他,拉了丈夫的手,将信递给他看。等他看完,又连连催促他,“你快算算文娘父亲到底得了什么病?”
林文和知道妻子跟文娘交好,自然没有二话。他算了一会儿,神色有些凝重,“他得的是痨病。”
苏南珍眼底全是惊讶,旁边的刘明坚也是惊疑不定,“痨病可是绝症,而且还会传染的。”
苏南珍惊讶过后,却并不惊慌。痨病在古代是绝症,在现代可不是。
苏南珍看向刘明坚,“你打算何时启程去江南?”
刘明坚最近变卖财物,凑了十万两银子,“大概就这两天吧。”
苏南珍看着她,“到时候我跟你一块去江南。”
刘明坚略一思忖就明白她的意思,她这是想去宽慰文娘,虽然是好意,但刘明坚觉得苏南珍此举太冲动了,“那痨病要是染上可了不得。如果你实在放心不下她,我可以帮你送信。”
苏南珍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误会了。她不是去送信,她是去送药。如果她本人不去,让刘明坚帮忙送过去,刘明坚可能连文娘的面都见不着。
所以她非去不可。
林文和怔了下,也觉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也去。”
他才是那个会算命的人,他去了,会比他媳妇更管用。
刘明坚见他们非去不可,也不好阻拦。
林文翠在边上想劝,可她没什么主意,知道劝不住他们,只能让他们小心些,自己一定会帮忙照顾好七苏。
刘明坚这边等着去江南救急,筹钱的速度相当快。只是几日功夫就凑了十万两银子。
这么大笔银子自然不可能单独上路,刘明坚不仅将家丁带去,还雇了五十个镖肥体健的镖师。
许是有这些人相送,一路都没出岔子。
往常要一个半月的时间,他们先是陆路又转水路,只花了十天时间就到了江南。
刘明坚要带着镖师和银子去金陵那边的钱庄处理事情,还要再走一段路,苏南珍和林文和则是在苏州渡口下了船。
文娘父亲叫苏秉,是苏州府知府,苏南珍和林文和只是平民,又没有拜帖,敲门想见文娘,看门的下人不敢通传,反而劝他们赶紧离开,“我们老爷病重,大小姐要照顾老爷,没空见客,你们过些时日再来吧。”
两人无奈只能离开。
林文和见苏府紧闭房门,猜想苏知府恐怕担心自己的病传给外人,所以才闭门谢客。
文娘不见客,他们能通过什么办法见到人呢?
苏秉得的是痨病,府里人都瞒着。林文和想借道士的身份戳破也行不通。
苏南珍思来想去,只能借助苏府的郎中。
苏秉的病一直是回春堂的苗大夫诊治。痨病虽是不治之症,但苏家人也想让老爷子走得舒服一点,每隔一段时间,就请苗大夫开些止咳的药。
两人在门口逗留三日,终于遇到苗大夫从苏府出来。
他心事重重出了苏府,也没注意前面,直直往林文和身上撞。
反应过来的时候,苗大夫赶紧给林文和道歉。
林文和大方摆手,表示无事,苏南珍指了指苏府,问苗大夫,“可否请您帮忙递个口信。我有要事找苏小姐。”
头一回见面就提这么个要求,有脑子的人都会警觉,就更不用说谨小慎微的大夫了。
苗大夫摇头说,苏府现在不见客。
苏南珍摇头,“请您帮忙递个口信。若她不肯见我,我自是不会强求。实在家中有事,急于见她。”
苗大夫见她说话斯斯文文,也是读过书的,猜想这人与苏小姐可能有些渊源。
但这两人要是坏人,他帮忙递口信就成了帮凶,也确实不太好。
苏南珍见他不肯帮忙,冲林文和眨了下眼。
林文和只能自报家门,说自己是个道士,精通算命。他们和苏小姐是朋友,几日前算到苏小姐有一劫,想助她。
苗大夫将信将疑,林文和便主动给苗大夫算了一卦。
苗大夫越听越心惊,有些事情就连他娘子都不知道,这人居然一清二楚,果然有几分本事。
于是他不再迟疑,答应帮忙带口信。
苏南珍只让他把自己的姓名告诉对方,说自己在外面等她。
苗大夫一口答应,转身进了苏府。
大约过了一刻钟,苏家角门从里面打开,文娘从角门出来,一眼便看到苏南珍和林文和。
好友见面,自是一通寒暄。
苗大夫见他们真是朋友,便告辞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