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崽后摄政王为我登基了 第56章
??“你不该比我更明白吗,这种失控,是血脉传承,是骨子里的,”楚亦茗气虚无力,心力交瘁,道,“青岚你放过她吧,皇权斗争,她从头到尾都是受害者。”
??姜青岚的失控,不会比姜弗莲的好上半分,姜皇族疯狂的血脉,一旦发作,就如看见了红布的牛,非死不罢休。
??可楚亦茗的话温柔。
??这温柔就似一道阻隔红布的围墙,牢牢将那叔侄二人狂躁的心火熄灭,只同时扭头看向他。
??姜青岚将剑尖转向楚亦茗身上的麻绳,姜弗莲立刻拿起匕首对着自己的皇叔,咬字极狠,道:“你不许伤害他。”
??就见姜青岚眉头一挑,狠厉的鹰眸闪过一丝冷光。
??楚亦茗自己惊魂未定,却已然能压抑着恐惧,好声劝说姜弗莲道:“弗莲,谢谢你救我,那个坏人已经伤害不到我了,你皇叔也是在救我,他没有恶意的。”
??“姜青岚是恶人,哥哥说自己受了姜青岚的蛊惑,我父亲才会死的,你别被他骗了,他们是同类,狼狈为奸,你不是,我明明听见你想离宫的,你不想和他在一起,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姜弗莲神智不清地不断絮叨着,虽是双眼警惕防备着姜青岚靠近楚亦茗,可匕首已然放下了。
??远处却有一人冷着声音,嘲讽道:“他就是要和小叔叔在一起,不惜用上朕的脸,接近叔叔,勾引叔叔,下作至极……”
??姜青岚怒喝一声:“闭嘴!”
??眼见姜姜弗莲淡下去的血眸再次染上狂怒。
??楚亦茗压抑不住,亦是转头冲着来人,厉声道:“你不要再刺激你妹妹了。”
??他真是厌恶极了姜兰若这种有亲人却不珍惜的人。
??姜兰若袭一身素白单衣缓步走近,显然是一路追着姜青岚来的,未着鞋履的雪白双足踩出了一地血脚印,狼狈至极,却依然高傲地仰颈,自以为高贵。
??却是姜弗莲一句话让皇帝顿了脚步,闭了嘴――“他自己的脸比哥哥你好看多了,哥哥又没有人爱,他何苦要扮作你。”
??姜弗莲翻身下榻,走近姜兰若,不可思议地围着自己的哥哥瞧,天真懵懂的神色,说:“哥哥是天子,怎穿了旁人的衣衫,打扮成这样,好像楚医官啊,哥哥为什么要扮作他的模样。”
??“混账。”姜兰若冷冷开口,脸色微嗔,勉强维持着君主的体面。
??姜弗莲挨了骂,却依然笑得像个稚童,长长“哦”了一声,道:“哥哥的眼睛没有他纯洁,我每次都一眼看出来了,哥哥刚刚去哪里了,是不是旁人也一眼瞧出你扮作了他。”
??童言无忌,竟一语道破了窘境。
??方才在那宫墙上,姜兰若穿着单薄寝衣,顶着寒凉秋风,自以为学了楚亦茗十成的神韵,囔囔着要见姜青岚。
??就算被认出,他也自信能缠着人,直到他安排在楚亦茗身上的好事无可挽回。
??可是。
??姜青岚甚至都未真的走到他面前,他只来得及看见这男人的衣角,就不得不如跳梁小丑一般自己爬下了墙,一路追到了这里。
??姜兰若思及这东施效颦的丢人处境,面红耳赤,嘴里碎碎念着:“我的脸,叔叔就是喜欢我的脸,他若不是变成了我,叔叔看都不会看一眼……”他倏然暴起,回身一巴掌将自己的妹妹打倒在地。
??楚亦茗也是这一瞬被姜青岚解了绑,眼见这事来不及阻止,却见姜青岚转身抄起一个牡丹白瓷的花瓶,照着姜兰若的脸上砸去。
??“啊――”尖叫夹杂着瓷片碎裂的清脆声响。
??鲜红如雨滴答在飘落一地的破碎牡丹花瓣上。
??姜兰若手捧着脸痛苦呼喊,被这一击摧得枯萎颓败,从前媚如骨髓的一只眼睛已无法睁开,那是象征着他姜皇族血脉的血瞳。
??就见姜青岚高傲冰冷地睥睨着姜兰若,轻飘飘地吐出几个字来:“再不会有人和你长得一样了。”
??姜兰若闻言拼命睁眼,却只是让伤处淌血更多。
??伤重至此,仍试着靠近姜青岚,道:“叔叔从前不是这样对我的,你明明对我那么好,这世上再没有人比你对我更好了,我喜欢叔叔,我所作所为有什么错?”
??姜青岚却是拂袖推开,嫌恶至极的神色,说:“对着自己的叔叔都能献媚,你不觉得自己恶心吗?”
??“叔叔是伽罗长公主的儿子,算不得至亲的,”姜兰若染着血的手一下够不着,又往前伸了伸,不死心,道,“我为叔叔做了这么多,竟不如那被马奴糟蹋了的卑贱之人吗?”
??姜青岚回身走向楚亦茗,将人抱起,紧搂在怀,转身就向殿外走去。
??姜兰若看着他们即将离去的背影,痛苦嘶吼:“朕昨日就不该只让人杀了这贱|人,明知你会追,就该埋伏更多人杀了你,姜青岚,你不得好死,朕咒你死无全尸,断子绝孙!”
??“哥哥,为什么他们一起走了?”弗莲坐在原地,摇头晃脑,“好人为什么会跟着坏人走,他好像病得很重,哥哥能不能让太医去给他看看病啊?”
??“你还记得谁是你哥哥吗?”姜兰若震惊地瞧向自己的妹妹,“你们都鬼迷心窍了,一个个吃里扒外,背叛朕。”
??弗莲一脸懵懂。
??年轻的皇帝倏然眼睛一转,诡计上了心头,一把抓起妹妹,道:“他是姜青岚的人,自然要跟着姜青岚走了,你被他装好人利用了,弗莲,姜青岚是我们的杀父仇人,你不该去杀了他爱的人吗?”
??弗莲抬起血糊糊的手,捧着哥哥的脸,温情地问:“哥哥敢亲手去杀叔叔爱的人吗?”
??眼见姜兰若哑口无言,弗莲倏然收手,起身向着殿外走,红色裙摆拖出了一地蜿蜒血迹,只喃喃自语:“他说,就算是哥哥指使我去做的事,只要哥哥自己不敢,我便不信,我不信……”
??……
??蓬莱殿。
??姜青岚怀抱着楚亦茗回来时,已有太医得了命令侯在此处。
??楚亦茗不断含糊说着:“我没有做什么。”
??姜青岚已然顾不得计较那些事,只一声声回应着:“没事的,你不会有事的。”
??他替楚亦茗褪去了染血的衣衫,待换上干净的衣物后,怀中人已是没有意识了。
??“他明明刚才还在跟本王说话,他这是怎么了,你不是说他胎像稳固,不过是外伤吗!”
??陈院使在幔帐外,靠近不得,赶紧劝说道:“王,容臣为他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