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骞脸色阴沉地看着她,“做什么?”
语气很凶。
方盈盈无辜道:“我只是问你是不是送我回家。”
干嘛把她当杀手一样凶巴巴的。
沈骞语气不善。“或许你自己回去?”
她理直气壮:“我不认得回家的路。”
沈骞松开她的手腕,转过身去,猛地在马屁股上甩了一鞭,马儿吃痛,嘶叫一声,奔了起来。
方盈盈因为惯性而往后倒,一屁股坐在车板上,疼是不疼,就是姿势狼狈,心里不爽。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要把我送到你家,或者你在外面的购置的房子里,然后把我关起来,当外室养,想起就去瞧瞧,忙了就不管不顾。然后方家二小姐神秘失踪,与沈公子的婚约不得不取消。假以时日,你另外娶个美人为妻,而我,孤单地在小院里蹉跎岁月……”
“再不闭嘴我就把你扔下去!”
故事已经完结,闭嘴就闭嘴。
最近写话本写出感觉来了,随时随地都能编故事。
马车在路上疾驰,方盈盈今天总是处于颠来颠去的状态,已经没了脾气,恹恹地坐着。
直到,她打了个喷嚏。
沉寂被打破,她吸了吸鼻子,跟外面的人说:“我好像感染风寒了。”
“你先带我去抓一副药吧。”
“好不好?”
她的声音带着鼻音,是真的受凉了。
沈骞不做声,方盈盈就继续博取同情。“我回到家就很晚了,很难请大夫的。到时候小病拖成大病,嫁给你的时候变成病娇媳妇,还不是要你费心照顾。”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虽然我是嫡女,可待遇并不怎么好,生点小病基本没人在意,就算给我抓药,也是些便宜的不管用的。”
“阿嚏!”她的鼻塞更严重,揉了揉鼻子,继续说:“如果你不想花钱在我身上,我自己付……”
“有那么多力气说话,看来并不需要看大夫。”
“那我不说了。”她的声音变得闷闷的。
她都快心疼自己了,可是外面那个人的心可能是石头做的。
她忽然很惆怅,若是大学时有现在的样貌,配合她撩男人的本事,别说校草了,什么草都围着她转,她可以换男人如换衣服。
马车开着开着,终于停了。
方盈盈还没掀开帘子就问:“到了吗?我忘了说不要停在正门。”
帘子掀开,定睛一看,不是她家,门匾写着“医馆”字样。
她秒懂,略显憔悴的脸上展现甜美笑容。
“你真好。”
沈骞撇开脸不看她,过去敲门。
里边大夫扬声道:“今日闭馆,明日请早。”
沈骞:“是我,沈骞。”
他的话音刚落,里边就传来了快步走路的声音,门很快就开了。
大夫有些急切地问:“可是……”
他话没说完,沈骞打断:“不是。”他侧身,让大夫看到方盈盈。“她着了凉,你给她抓一副药。”
大夫不嫌麻烦地说:“可否让老夫把把脉。”
沈骞还没说话,方盈盈就很乐意地说:“好啊,有劳大夫。”
大夫便积极地走到马车边,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块轻薄绢帕,覆在她伸出来的手腕上,一边捋胡须一边认真听脉。
沈骞默默地走到旁边,方盈盈冲他笑,那笑容更太过灿烂,像是对他的行为感恩戴德。
他不看她。
他只不过嫌她聒噪,带她来看病能堵住她的嘴。
把脉完毕,大夫很满意地点点头,“姑娘的身体并无大碍,虽受凉感染风寒,但气血充足,底子很好,吃几服药便可痊愈。”
身体棒棒的方盈盈颇有些得意,“多谢大夫。”
大夫回屋抓药,很快出来,将药递给沈骞之后,小声跟他说:“这位姑娘是个好生养的。”
说完,他还笑了笑,露出一排缺了一颗的牙齿。
就算他说的小声,距离不远的方盈盈还是听见了。
听见之后,她观察沈骞的反应。
他的表情没有变化,平静得让方盈盈忍不住想,就算大夫说她其实是男儿身,他可能都不会有反应。
马车继续行驶,方盈盈跟沈骞说:“等会你送我到我家的西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