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城周有护城河围绕,而护城河的尽头就连接着东海。
二人飞身下了崖顶,立于云端之上,只见汹涌大水已经席卷而来,几乎摧毁淹没了小半个城镇,城里的百姓纷纷朝着后方仓惶逃跑,高高俯瞰,就跟一群黑漆漆的小蚂蚁似的。
琅琊城地势高,轻易不会出现大水的情况,看来,果然是上天要借机清洗整个琅琊城了。也难怪那些开了灵智的精灵纷纷往山上跑,既然老天决定了要清洗人间,便是一个生灵都不会留。
难怪上苍说凡人如蝼蚁,可见在那群道貌岸然的天神心目中,蝼蚁的命的确贱如草芥,轻松摧毁一城人也不过只是一句话的事。只是究竟琅琊城的百姓犯了什么忌讳,竟遭到如此的灭顶之灾。
“看够了吗?”珝莀冷眼瞥向她,“如果看够了,就赶紧找。”
“找什么?”抚徵故作不知。
珝莀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蹭一下又点燃:“你还要耍什么花招,当然是玄武印了。”
“玄武印不是好端端地放在我乾元袋里吗,师姐怎么就忘了。”抚徵轻轻拍了拍好好系在腰间的乾元袋,后知后觉的道,“呀,一定是师姐您年纪大了,这刚刚的事情,怎么转眼就给忘了呢!”
“你耍我!”珝莀手腕一动又欲幻出天魄剑来,岂料抚徵早一步洞悉,及时按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化剑的动作。
她笑嘻嘻道:“不就开个玩笑吗,何至于生气不是。”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珝莀挣了她的手,准备离开。
“师姐去哪儿?”抚徵唤住她。
“故意撒了个谎,设了个局,为的不就是来这儿,你真当我就是那么好糊弄的。”
抚徵狡黠一笑。方才在崖顶,她确实趁着珝莀不注意时随手捡了块石子变作乾元袋,按说以珝莀的精明她该是骗不过的,谁叫珝莀太在乎玄武印这才上了一次当,不过下次想骗,可就难了。
抚徵忍不住为此而叹息,珝莀正好看过来:“你又在憋着什么坏。”
抚徵噗嗤一笑,果然啊果然,她就这点小心思,也照旧瞒不过。
“你说呢?”抚徵眉梢一扬,忽然飞身跃下祥云,珝莀反应不及,出手也没能拉住她。
二人这会说话间大水几乎快淹没了半个琅琊城,街面到处都是逃亡的百姓,有妇人抱着孩子脚程一慢,汹涌的大水席卷上来顺势将母子二人吞没,那声无助的“救命”还未来得及喊出,大水已灌入口鼻,没了头顶。
抚徵飞身而下,迅速出手于大水之间找准那妇人的位置,一抓一提,妇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已经离开了汹涌的大水,脚踩在了结实的地面上。
甫一得了生机,妇人抹了把湿答答的脸,便左右焦急地找着自己的孩子,冷不防便有位姑娘抱着孩子过来。许是受了惊吓,孩子啼哭不止,但至少性命无虞,妇人当即紧抱幼子喜极而泣。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妇人抱着孩子连忙跪下给抚徵磕头致谢。
抚徵赶忙将妇人搀起来,指引着她往前边走,妇人这才抱着孩子千恩万谢的往所指的方向去了。
这会儿大水又席卷重来,抚徵双手合十飞快结印,掌中凝成的印结铺开忽然涨大了十几倍,严严实实地将汹涌袭来的大水堵住。
珝莀这时也赶到,见她竟想妄图以一己之力击退大水与天作对,心中又惊又气,伸手欲去阻止她,抚徵却比她快一步,在她伸手的一瞬便出手将她击退。
“你疯了不成。”珝莀稳住身形,实在不解她此举意欲何为,只觉胡闹。
抚徵全神贯注对抗大水,额上已有涔涔冷汗溢出,见珝莀如此问,她侧目望来:“看不到吗,我在治水,在跟天斗。”
抚徵语气不同于往日的轻佻随性,相反尤外沉着,那双黑曜石般澄澈的眸子写满了认真,倒叫珝莀想开口反驳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白姑娘又傲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