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持续多久？”

　　“我不知道。”

　　“融合会给宇宙带来什么影响？”

　　“我不知道。”高天尊打了个哈欠，“你在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阁下，我说了，更具体的问题，不是指宇宙融合中的问题，而是更具体的关于宇宙中个体的问题。”

　　沃米尔逼视着他，微微皱了下眉，“那么，我该怎么才能抵抗宇宙融合带来的力量压制？”

　　“哈，这还像话。”高天尊拍打着衣服上的雪花，闻言，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咧嘴笑了，“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出口呢，本宇宙中几乎站在力量顶端的无限宝石，因为宇宙融合发挥不出全力，多难受。”

　　“你笑什么？”沃米尔用低沉的嗓音问。

　　“我笑你们，”高天尊浮夸地擦擦眼尾，“尤其是你，灵魂宝石。当坦利亚告诉我有颗无限宝石产生了完整自我意识的时候，我简直惊呆了。我知道你们这些宇宙起初就存在的家伙或多或少都开了灵智，但那最多也就是些模模糊糊朦朦胧胧的意识，像你这样能自由行走的绝对是绝无仅有。”

　　沃米尔示意他继续。

　　“让我们从最根本说起吧，”高天尊便继续道，“不管是两个宇宙融合也好，多个宇宙融合也好，最后只能有一个占据主导地位的宇宙之心。随着更多宇宙的冲撞融合，各个宇宙为了保证力量体系的主导性，摩拳擦掌准备撕个你死我活。”

　　“所以？”

　　“天上的和天上的厮杀，地上的和地上的厮杀，如果力量体系占据了主导，宇宙之心自然就占据了主导。反之亦然。宇宙之心的竞争太过漫长，充满了不确定性，但力量体系中最强者的竞争则快速，准确。”

　　“所以？”

　　“我办过太多竞技游戏，在这些游戏中，我只喜欢强大的、主动的选手，阁下。”高天尊双手十指交叉，撑住下巴，“平庸之辈不值得投资，缺乏进取心的也不值得投资。幸运的是，在萨卡，我们有足够多的办法把最不情愿的参赛者变成最踊跃的参赛者，但是宇宙之心不能像我们一样给你们套上电击器。”

　　沃米尔预感到话题的走向，坐直身体。

　　“我能给他们财富，荣誉和自由，宇宙之心也有能给的东西。”

　　“力量。”沃米尔喃喃。

　　“不错，力量。”高天尊假笑，“宇宙融合，他们和其他宇宙之心厮杀已经自顾不暇，凭什么让它分出精力为你保驾护航，为你激发全盛的力量，甚至更上一层楼？你得向它证明你的价值。你得变得更主动，你得让它知道，帮助你，你就会在力量体系的争斗中拔得头筹，你会压制所有的外来者，你会震慑他们，你会赢。”

　　一时间，沃米尔哑然。

　　狂暴的风卷着雪花奔袭，刺骨的寒冷沿着衣服的每个缝隙钻入，千年不化的坚冰在身下张牙舞爪，希望像吞噬其他任何人一样吞噬这两个不自量力的挑战者。

　　许久，灵魂宝石才哑着嗓子开口：“你的意思是无限宝石必须更加强势地展示自己的力量――”

　　“――我的意思是你――”高天尊十分无力地打断了他的话，宇宙元老没有再看着自己的衣袍，反而直截了当地对上了他的视线，眼神里的戏谑和不正经随着狂风寸寸碎裂，露出掩藏了太久的攻击性。

　　“――还不明白吗，阁下？这和无限宝石无关，只和你有关，一直以来都是你，你，你。因为你是特别的一个，世界上从来不只有六块无限宝石，不是吗？在宇宙最开始的时候，在天罚将自己分割开来的时候，七颗宝石闪烁着，七颗宝石光耀晨星。可为什么现在只有六块了呢？”

　　沃米尔从雪地里霍然起身。

　　他的眼睛从金色变成了玫瑰金，平日里的暖色在此时显得一片冰冷。有那么几秒钟，高天尊的灵魂几乎要从他的身体里离去，呼吸停滞，心跳停止

　　但最终，一切恢复了原样。

　　杀戮无济于事。

　　沃米尔深吸一口气，任寒风灌进四肢百骸。

　　他注视远处连绵的雪山，似乎过了一辈子那么久，方才冷硬地开口：“你会忘记今天发生的一切，你会忘记关于我的全部记忆，你会回到基地，告诉他们你和我讨论了关于宇宙中其他星球生命体的知识。”

　　高天尊试探的表情渐渐变得空白。

　　“我会忘记今天发生的一切，我会忘记关于你的全部记忆，”他平板地重复，“我会回到基地，告诉他们我和你讨论了关于宇宙中其他星球生命体的知识。”

　　第33章

　　灵魂控制的效果立竿见影。

　　沃米尔作为灵魂宝石并不像心灵宝石一样善于摆布人的思维, 但通过使灵魂残缺的方式分割, 然后再进行修补, 同样也能做到部分记忆修改。

　　高天尊立刻忘记了过去数十亿年来对无限宝石和宝石间争斗的了解, 同时还忘记了在雪山上发生的一切。

　　灵魂宝石并不想让这段“搞事宣言”流传出去，以免在他想明白到底该怎么做前节外生枝，引起地球上新朋友们不必要的误解。

　　在回基地前他最后向高天尊确认了宇宙是否在清除漫画记忆的问题,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才开启空间通道。

　　再没有别的什么要问了。

　　他们穿过湍急的空间通道，踩上基地外柔软的草皮。

　　高天尊只是缺失一段记忆，又不是傻，虽然无限宝石可以引发宇宙中任何人的觊觎, 但他现在实力不济，这种大麻烦此时不躲更待何时。

　　甫一到达，他立刻就想脚底抹油，没想到刚打个哈哈说再见就被灵魂宝石打断了。

　　“抓住他。”沃米尔说。

　　超人瞬移般出现在跟前, 抓住了宇宙长老的肩膀。他已经恢复了些超级听力，从皮糙肉厚的元老不自在的扭动中来看，他的躯体也变得更强健了。

　　几秒后，幻视改变密度穿墙而出, 黄色的披风在空中猎猎作响。

　　克拉克疑惑地看向沃米尔, 好像在寻求一个解释。

　　“你不能软禁我。”高天尊强作镇定。

　　“我软禁你干什么？”沃米尔轻笑。宇宙长老似乎松了口气, 可没多久这口松出去的气又提了起来，盖因灵魂宝石虽然否认要囚禁他, 却说出了更令人难以接受的要求。“我只是要让心灵出来放放风。”

　　高天尊的脸色变得煞白。“你不能入侵我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