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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非美人,亦无疯骨 第104章

  贺楼青皱眉,“后续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刺客行刺并未成功,而是被闻声赶来的士兵刺伤逃走,后来被捉住斩首示众。”

  “刺客既来行刺,又怎会被皇后一张桌子拦下,而后又被士兵所伤?就算如此,他又如何能在士兵都闻声而来的情况下,从皇宫中大摇大摆地逃出去?”萧向翎点出这其中最大的疑点。

  “的确不合常理。”江屿忽然觉得头有些胀痛,想单手撑住桌案,却在中途被萧向翎扶住。

  他微微摇了摇头,却并未将人推开,“只是时隔太久,当时的‘刺客’已经被捉拿处决,无论被捉住的人是不是当时真正行刺之人,都很难再去考究。就算明白这些信纸是他人陷害故意放过去的,也很难找出在背后真正操纵的人是谁。”

  “关于这个刺客,我当时倒是听过一些只言片语的传闻。”贺楼青说道。

  “传闻说刺客被赶进来的士兵划中了右手背,是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当时悬赏通缉此人时,其中便写道了右手上的刀伤。”

  作者有话要说: 下课晚忘记发存稿了,对不起!

  第49章

  贺楼青找江屿果真就是“叙旧”, 他与江屿讲了许多若杨在出嫁前的故事,并间接表明希望江屿帮忙探查当年一案的真相。并保证若此事澄清,将再次与中原谈和, 北疆再不挑起战乱。

  二人回去时已经是傍晚。似是骤然接受如此多的信息有些吃不消,江屿脸色一直不太好, 归程中一直走着神,连萧向翎叫他好几声都没听见。

  走进帐内后,似是紧绷一整天的思绪瞬间有了宣泄口, 江屿连裘衣都懒得脱,径直瘫在了床榻上, 半眯着眼睛。

  耳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响动, 大抵是萧向翎在将帐门关好, 又点燃帐内的烛火。

  脚步声逐渐靠近, 最终移到了自己的床边,却顿在了原地。

  江屿总觉得萧向翎有种极其难得的天赋,有时候言辞犀利、咄咄逼人;但却又十分清楚什么时候应该安静、克制地应该给对方一些时间。

  自从上次夜里与沈琛碰面之后,江屿便努力尝试着将这件事翻过去,他以为十七年过去,无论什么结果他都能面不改色地坦然接受。

  但他没有注意到的是,这件事情伴随着他成长的环境,像习惯一般深深刻在了他的骨子深处。即使他决定继续向前走, 它竟还在以各种他无法预测的形式, 凭空阻拦在他的面前。

  唯一有所不同的是,这次他并不是孤身一人。

  他初见萧向翎时,从没想过对方能与自己一同听到若杨的往事,共同了解那件血案中深层次的信息与疑点,无论是以任何形式。

  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让他习惯独立承担、作出一切选择。而当某些人第一次打破这个惯例时, 他便感到无所适从。

  他很难看懂对方到底在想什么,更看不懂自己想要什么,尤其在那日放纵的行为过后。

  大概是那脚步停滞太久,江屿终于微微睁开眼睛,去看站在自己面前的人。随后意识到什么似的,起身半靠在被子上,在床榻边留出来一小片空间。

  萧向翎便在床尾坐下,目光依旧不轻不重地投在江屿身上。

  江屿曾非常讨厌别人盯着自己,在去年那场宫宴上,苏洋用直勾勾的眼神盯着他时,他几乎想把对方的眼睛挖出来。

  但现在,他竟破天荒地觉得自然。

  对方的眼神中似是有恰到好处的关切,却又将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说是友人之间的关切也好,说是对自己这位“殿下”的担忧也罢,甚至说是心怀不轨也不为过。

  仿佛只要他不说,对方就不会问出一句。

  江屿叹了口气,“那封信和地图在京城和北疆分别有两份,看署名处或许都是伪造的,但两份信的内容却并不相同。”他皱着眉按了按太阳穴,开口说着,“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两封信的伪造者并不是一个人。”

  “对。”

  江屿有些诧异地抬眼,看见对方脸上并无笑意,既不像毫不在意,也不像是在开玩笑,然而单音一个“对”字又显得过于反常。

  他忽然心下了然,肯定道,“你也想到这一点了。”

  随即眼角一弯,“刚才怎么不说?那说说,你还想到什么?”

  然而视线相交的一瞬,他却再次感到那种莫名其妙的危机感。

  他忽然明白,对方那毫无表情的面孔并不代表着不在意,反而像是一种隐约而克制的愤怒。

  对方的视线从自己的头顶逐渐下移,目光所及之处似是要将全部衣料烧毁,看清内在焦灼不堪的心脏。

  “你如果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我说,你想以什么身份都可以。”他只是说这么一句。

  什么身份都可以。

  这种话总是容易让人想多,偏离对方的本意。

  江屿却是毫不在意地一笑,随手将发带扯下,满头墨发便翩然垂下。再抬起头时,眼神中有了几分明显的冷漠与疏离。

  他说,“你太僭越了。”

  僭越。

  萧向翎听到这句话的反应与他想象中的截然相反,曾经的隐忍与退让仿佛都成为了伪装和假象,对方现在的神情危险而强势,仿佛野兽终于彻底释放出自己的爪牙,将面前的猎物吞之入腹。

  他骤然俯下身去,略显沉重的鼻息打在江屿面颊上,那双凌厉而深邃的眸子近在咫尺,其中竟是夹杂着些许红血丝,黝黑的瞳色中隐匿着暗潮汹涌。

  江屿本能性地向后缩了缩身体,却并无退路。

  “僭越?”萧向翎重复道,他将这两个字咬得很重,仿佛要把它们在唇齿间咬碎。

  “殿下,你咬我的时候,怎么不谈僭越二字?”

  江屿平稳而寂静的目光终于出现了一丝破碎的波澜,仿佛微风吹过揉皱的水面。

  他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看到对方的眸子,以及那其中倒映出自己略显苍白的脸。

  “别逼我。”他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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