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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非美人,亦无疯骨 第115章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木子蝉、望.穿.秋.姐 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5章

  江淇的书房内灯光晦暗, 他皱眉看向一旁的坐在椅子上的夏之行,神情愈发阴恻。

  若是对方中蛊,自是任他摆布, 然而蛊虫没有女子血喂养的这几天,夏之行的状态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不仅经常牙关颤抖, 额头冒冷汗,甚至一天偶尔有几次会短暂清醒过来,只是不出片刻就会昏过去。

  他心中有鬼, 是真的怕夏之行某天真的完全清醒过来,想起他这段时间做的全部事情, 怕是会直接将他痛斥一番, 随即以死谢罪。

  江淇自认为是一个极其需要他人支持的人, 内心柔弱得很。以至于每当夏之行出现些许异常表现之时, 他都握紧佩剑,紧张地看着对方,打算在对方清醒着说话前, 便一剑捅过去。

  房门开合, 道士走进来。

  “大师。”江淇皱眉, 脸色不太好,“几天前你就说那女子该到了, 可如今却还是没有消息。再如此拖下去,夏之行真的恢复神智, 又该如何是好?”

  不想那道士听此,竟是直接跪下身来,惶恐道,“还望陛下恕罪, 只是那女子被押往京城的途中竟自己跑了,搜遍整个京城都没寻到。微臣……微臣定继续派人寻找,掘地三尺。”

  江淇脚下一个踉跄,险些瘫坐到座位上。目光良久才有了焦距,他绝望道,“那若这女子一直找不到,岂不是……”

  “倒也并不绝对。”道士跪在地上缓缓开口,“除了生辰八字完全符合的少女心头血,将青壮年的整个心脏捣碎,血汁喂进去也是可行的。”

  江淇干呕一声,险些没吐出来。

  “江屿那边,办得如何了?”江淇换个话题。

  “陛下不用担心。”道士笑道,“已经安排好了,这回定不会再出问题。”

  与此同时,江屿刚刚回到寝宫中,回忆着前几日与江淇的会面。

  他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江淇,一共有三个原因。

  首先是要确定江淇对他的态度。他走后府上被严加看守,路上又派出军队堵截,必是心怀不轨,但当他质问之时,又以其他理由搪塞。足以说明,因为某些他还不知道的原因,江淇非要让他死。

  但另外,江淇性情向来胆小懦弱,而今虽对江屿起了杀心,却不敢当面对质。行事也有些畏手畏脚,所以这些阴损点子,绝大的可能性是他身边的道士出的。

  其次是要确认夏之行的情况。昨日一见,发现他似乎只有偶尔的间隙才能短暂地清醒片刻,却又处于怔愣的状态,大概是控制人神智的蛊虫导致。联想到回程路上救下的那名女子,大抵是目前蛊虫缺乏饲喂的养料,效用才会逐渐减轻。

  最后,是用话故意激江淇。他对江淇说“围在我府上的士兵,我也会挨个好好感谢的”,但凡神志清晰的人,都能听出其中的威胁意味来。如此江淇定会撤走他府上包围的士兵,但会由于慌乱仓促采取其他行动,这也正是探寻江淇动机的良好时机。

  江屿在认真思考事情的时候常会全身心投入,甚至对自己习惯性的动作没有意识。等到缓过神来时,他已经坐在桌案前,将案上那盏温茶喝了大半。

  他看着那半空的茶盏,眉头逐渐锁起,喊了几声顾渊的名字。

  无人回应。

  不好的预感霎时从心底升起。

  顾渊知道他不喜凉,一向都是用热水泡茶,只有在江屿想喝时才会倒进茶盏中,从不会这样放在桌面上任其变凉。

  大概是这几日头脑过于疲惫,又或是由于从北疆忽然回到京城有些恍惚,竟连如此基本的细节都没注意到。

  江屿猛地站起身来,试图将茶水吐出来,却在起立的瞬间眼前一黑,双膝发软,一阵天旋地转,双手堪称仓促地撑在桌面上,才没让自己径直摔到地上去。

  在极度的恍惚中,他看见几个陌生人从门外涌入,手中持着刀剑,来意不善。他用颤抖的手拔-出软剑,紧紧握住拳头,直到指甲深深刺进皮肉中感受到刺痛,才勉强清醒些许。

  那几个人见江屿明显服过桌上被下了药的茶水,便二话没说冲过来。本来想着江屿这幅几乎站不稳的样子已是强弩之末,便有些掉以轻心,甚至想赤手空拳地将人绑走。

  却没想江屿竟在这明显的状态实力悬殊下,猛地朝眼前最近的人刺去。

  江屿此时只觉那药效极狠,浑身不住地冒冷汗,四肢和躯干都在由于脱力不断颤抖着,眼前的景物不断旋转,连耳边的声响都变得渺远而模糊不清。

  他狠狠咬一口舌尖,同时全然凭借耳边的声响和身体的本能向前挥剑,在混乱中似是刺中几个人,但同时自己身上也多了不少大大小小的伤口。

  江屿忽地感觉眼前一花,双-腿瞬间没站稳,刹那间便有长剑径直冲他眉心刺来,速度之快甚至划出了破空之响,但在江屿眼中却只是一团全然分不清路径的白影。

  眼看着剑尖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江屿脑中却有些空白,甚至连意识到此事本身都有些迟钝。他只是微合上眼,手中的剑也不知何时掉落在地上。

  就在剑距离眼前堪堪几寸距离之时,却忽然被猛地扫开,模糊间江屿只看一人似是挡在自己身前,又听见一些嘈杂的只言片语。

  “你别拦着!”一人喊着,“这小子他娘的一剑刺穿了我们弟兄,用他小命来偿!”

  “你疯了!道长千叮万嘱,只可将人带走,不可伤人性命。我们只拿钱做事,休要将所有弟兄都卷进去。”

  “带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人不死也残,早死晚死有什么区别。”那人大声嚷嚷,“不如就在这先废他一只手!”

  耳中最后一丝声响也如潮水一般倏然远去,江屿只觉额头一痛,终于彻底倒在地上。

  江屿大概是被痛醒的。

  耳边皆是嘈杂的讲话声音以及噼啪的火苗声。他的脸似是离火堆的位置极近,汗水将额前的碎发全部打湿粘在脸上,但他却仍然感受到浑身无法遏制的寒意。

  地面冰冷,此处大概是个山中的石洞。

  头痛欲裂,他试探着动了下四肢,却发现双手被反剪着捆在身后。而右手腕处传来钻心的痛感,令他几乎窒息,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石洞中几个士兵正围在火堆旁嬉笑,见江屿醒了,便都在他身边围成一圈,居高临下地看着人略显狼狈的模样。

  江屿手腕处的刺痛钻心腕骨,却又被极不舒服的姿势捆在身后,额角的冷汗成缕地顺着苍白的面孔流下来,嘴唇近乎没了什么血色,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然而这幅样子在别有用心的人眼中,却是勾人至极。

  像是高高在上的谪仙终有一日坠入泥泞中,明明已经痛到无法忍受,却还要咬牙死撑着最后一根傲骨。

  这种隐忍而压抑的脆弱神情,在周围这些士兵眼里便是变了一番味道。叫人想把最后一根傲骨也生生折断,肖像他紧咬着的唇瓣或是何许滋味,平日里清冷的嗓音呻-吟起来又将是何方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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