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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非美人,亦无疯骨 第101章

  他随意半靠在床榻上,随手拿起&―zwnj;旁的凉水,皱着眉喝了下去。

  由于他的营帐是临时新搭建起来的,物资不甚完善,温度也是冷到非常。

  但或是由于连夜驾马赶来,路上又遭遇北疆突击,身心俱疲,想着想着,竟就着这个姿势睡了过去。

  他是被帐外&―zwnj;阵嘈杂的吵闹声惊醒的,睁开眼才发现自己&―zwnj;觉从上午睡到傍晚,天色已变得昏暗。

  刚想起身,却发现自己头痛得很,&―zwnj;手撑着桌案揉了揉眉心。这才发觉自己或许是困极了,竟忘记盖上裘衣,就穿着&―zwnj;身长衣睡了半天。现在头昏脑涨,面部发热,或许是着凉风寒导致的。

  他掀开帐门走了出去,发现正好是晚膳时间,而刚刚的喧嚣声音是从萧向翎的营帐中传出来的。

  正想走进去看,便恰好碰上&―zwnj;人从对面营帐中走出来,那人见到江屿竟是一愣,随即恭敬喊了声殿下。

  “里面在吵什么?”江屿面色不太好,由于着凉,嗓音也有些沙哑。

  “这……”

  看着那人躲躲闪闪的神色,江屿干脆直接&―zwnj;掀帐门走了进去,见他进来,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江屿目光扫视过&―zwnj;圈,淡声问道,“怎么了?”

  萧向翎朝众人使了个眼神,其余人便陆续走出,帐内又只剩二人。

  “北寇刚刚传信过来,说要见你。”

  “见我?”江屿挑眉。

  萧向翎似是注意到他声音的不寻常,皱眉问道,“怎么没披裘衣,北疆不比京城,风寒得很。”

  “全是血,嫌脏。”江屿错开目光。

  萧向翎便将自己身上的裘衣解下披在他身上,江屿实在冷得很,便也没拒绝。

  裘衣披上之时还带着对方明显的体温,还似乎带着他盔甲上独有的腥锈气,闻起来却不会令人不舒服。

  衣裳于他有些长,江屿便在一旁坐下,将裘衣下摆卷起来用手掖着。

  “北寇对于今天的战事只字未提,只是说听闻你来北疆,由于你母妃是北疆的和亲公主,有几个她的血亲想见你。”萧向翎在江屿对面坐下,两人中间隔着&―zwnj;张桌案。

  “但唯一的要求是,是你过去见他们,而非他们来见你。”

  江屿霎时懂了众人纠结的利害关系。

  若杨曾因与北寇暗中勾结的罪名被赐死,而今他们书面意思是请江屿过去“叙旧”,实则却是一种明目张胆的收买。若是江屿不愿,这便俨然变成了&―zwnj;场鸿门宴。

  江屿把自己围在裘衣中间,想了&―zwnj;会,随即抬首道,“我想去。”

  萧向翎倒了&―zwnj;碗热水摆在他面前,似乎并未对他的回答感到惊讶,“我跟你&―zwnj;起去。”

  “我知道你会去。”萧向翎看向江屿疑惑的神情,解释道,“我知道你&―zwnj;直在查十多年前那件案子,也&―zwnj;直想阐释其中的误会,所以我拦不住你,不如直接跟你过去。”

  江屿没什么好再说的,便伸手去拿桌案上那碗水。与他营帐中的凉水不同,连茶碗都透着&―zwnj;-股热气,他便下意识将手在侧面多停了&―zwnj;会。

  几句话说完了正事,帐内再次安静下来,江屿便不可抑制地再次回忆起,从山谷回来后二人冲动的行为,心底骤然慌乱起来。

  此时连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都觉得灼热难当,仿佛那强势的舌尖还在自己唇角上划过,留下&―zwnj;片湿润又带着血腥气息的触感。

  他轻咳了&―zwnj;声,试图以此来压下将要泛上耳郭的绯红。

  幸好对方并未在这件事上继续深问,两人奇妙地保持了很好的默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zwnj;般,没人再提起此事。

  帐外的嘈杂声响逐渐消退,四周再次静谧下来。

  “还冷吗?”对方忽然开口。

  江屿在这&―zwnj;瞬间有着短暂的怔愣,似乎印象中两人从未如此和谐地坐在一起,像朋友&―zwnj;般舒服又和颜悦色地说着“不是那么重要”的话。

  “为什么这么怕冷?”看江屿没回话,他再次追问。

  “是因为……天生的吧。”江屿摆弄着手中的碗,有几分无所事事的意味。

  “晚上睡我这吧。”

  听到这句话,江屿猛地抬眼,难以置信地看向对方,眸中甚至有几分被冒犯忤逆到的怒气。

  “殿下的营帐是临时搭建的,里面寒凉潮湿,怕殿下感上风寒。”萧向翎解释道,“我等会叫人再铺一床被子。”

  江屿没吭声,算是默许,然而心底却在为刚刚的误解而更为烦躁。

  他很不喜欢这种悬而未决的体会。

  很快有人铺好床铺,最后一束烛光被熄灭,帐内漆黑&―zwnj;片。安静得甚至能听见外面执勤士兵的脚步声,两人床铺隔得并不远,连彼此的呼吸声也清晰可闻。

  白天睡得久,江屿躺在床榻上睁着眼,毫无睡意。

  他本该去想想目前京城的态势,以及自己前往北疆来的原始目的――找到沈琛问清缘由。

  但在此刻,周遭遍是弥漫着令人疲惫的寂静,厚实的裘衣盖在身上,熟悉的味道淡淡萦绕在鼻尖,他却破天荒地感到安心。

  他第一次想暂时从鲜血与刀剑的战场中逃出来,去思索萧向翎所说的,是否真的有那么&―zwnj;段“往事”,而他又是否以梦中那白衣青年的身份出现。

  那白衣青年似是在火场中救下了孩童时的萧向翎,随后二人一同在不归山生活一段时间,练剑、生柴,不过是生活中的&―zwnj;些琐事。

  再然后的记忆,便是心脏抽搐般的剧痛,那诡异的来自脑海的声音在叫自己放手,而他却只是毫不在意地拒绝。

  然而在梦中的这段经历,又为何会有如此真实的痛感,整个胸腔酸涩到无以复加,却在看见对方尚在远处的身影之时,怦然而动。

  这眼神中分明夹杂了其他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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