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宛也奇怪,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判断,但他就是觉得容越看过来的眼神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
莫不是在嘲笑他现在这副怂样?
一想到这种可能非常大,阮宛就心里一梗,懒得演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地挪到软塌上缩着睡下。
怂怎么了?谁规定反派不能怂了?反正到时候回到城堡,找个机会喊打喊杀地要挖主角血核的时候,这人应该就知道他的凶残了!
现在急什么急。
而且不知道是血核的原因还是被吸血过多的原因,即使已经昏睡了一觉,但此刻身体还是软得很,跟被抽了骨头似的,脑袋也晕,躺在软塌上,马车轻轻摇晃,眼皮就在不知不觉间抬不起来了。
……
直到听他的呼吸已经睡熟,容越才缓缓起身,走到他面前,将旁边的白狐皮毛褥子给人盖上,盖上之后,意料之中地看见脸色苍白的吸血鬼无意识地扯住白毛褥子,缠在臂弯和双腿间,裹得紧紧的。
从纯白的毛褥子中伸出的一小截脚踝和小腿半吊在软塌外,绵软地垂着,随着马车的行进轻轻晃动。
容越握住那截冰凉嫩滑的踝骨,将它抬上去塞进褥子里,松开手后静静地看了阮宛片刻,又将他脖子边的白毛拉下来了一些,检查他颈上被咬出的伤口。
伤口之前抹了药膏,雪白的脖颈此刻还散发着馥郁的馨香,小口子愈合了一些,但可能由于咬得比较深,还未完全长好,留了血红的两个小点在上面,像是白雪中滴下的血珠,香艳惑人。
容越摸出药膏,又抠了一点在他脖子上抹匀,触手一片柔滑细腻,水润细软,简直让人不舍得放开。
但他终究还是放开了,掌心伸进毛褥里,放在阮宛胸前的丝缎上面,静静感知着血核的情况。
衰败加速,命不久矣――这是血核透露出的最清楚的讯息。
用不了多久,这个人就真的会像他揉化的那些香膏一样,化为虚无,再也见不到了。
容越狠咬着下唇,收回手攥成拳,用力地闭紧双眼,心中泛起一股有史以来最深刻的慌乱。
……
马车奔往夜色深处,天际的月亮似乎挂在了城堡的塔尖,马车上的金铃发出清脆的声响,阮宛渐渐从昏沉的黑暗里挣扎着醒过来,目光涣散了一阵儿,细细地喘着气看向车厢另一侧的人。
“完了,容越之前的吸血把我吸成贫血了!”
系统:“……吸血鬼好像没有这种说法,不过你的血核异常,所以被吸食过量的血液之后,对身体的影响确实会更大一些。”
“……唉,史上最惨的反派,舍我其谁。”
可总不能什么好处都让主角占了吧!他不甘心!
阮宛想了想马车外那个血仆之前的做法,在马车渐渐减慢速度的过程中,计上心头,颐指气使地冲容越勾勾手指:“容越,待会儿下车记得抱我,我不想走路,一步都不想。”
果然,说完之后主角就挑眉了:“为什么是我?”
阮宛心中暗爽:果然主角都是有傲气的,不喜欢被当成仆从使唤吧,不乐意了吧……呵呵,那可由不着你!
“我让你抱你就抱!都成囚犯了,还挑什么挑!?”
“……”
容越垂着头,黑发遮住眼帘,意味不明地低笑了一声:“行,你别后悔就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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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你的血很香(五)
车轮慢慢止住,阮宛撩开帘子往外看,一眼望不到边的银色城堡静静伫立在月光中,被镀上一层银河般的光华,像是小时候童话书里的图片那样,没有任何瑕疵。
看到这么气派的不动产,阮宛心里喜滋滋,飞快地戳着容越:“快点儿,抱我下去。”
容越瞥他一眼,扶着车梁跳下马车之后,便在宗澄杀气腾腾的目光下,将右手伸到他面前,眼底浮起难得的戏谑之色:“来吧,阮宛大人。”
他把“阮宛”两字说得又含糊又快,听着像哄小孩儿似的“软软大人”,仔细琢磨一下,似乎是不服气被使唤,只能耍耍嘴皮子功夫。阮宛瞪他一眼,抬起手狠狠拍上去。
“啪”的一声,钻心疼。
“……”
这叫什么?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拿起戒尺打自己的手!何苦?
一汪生理泪水立刻盈满眼眶,阮宛死睁着眼睛,握住容越的手指,平静地迈了两步。
但平静的背后,是紧咬着硬撑的后槽牙。
开什么玩笑,这会儿要是真疼得哭了出来,那他这个反派还当不当了。
马车下,容越将他的整只手掌包在手心,感受着那块软凉的皮肤在轻轻颤抖,暗叹一口气,掌心上滑,捏住那截皓腕,将人从马车上扯进怀里紧紧抱住。
“嘶――!”阮宛勾着他的脖子吸气。
“大人!”
“哪里痛?”容越抱着他避开那两人的视线,微微低头。
这距离非常近,阮宛只要稍一抬头,就能贴到容越棱角分明的下巴。
他手疼,但这怎么说?自作自受打疼的?
“没……没哪里,赶紧进去!”他还想参观参观自己堆成金山的庞大资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