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昭不算真的睡着了,迷瞪了一会儿,忽然说:“我最爱你了,月亮代表我的心。”
也不知道睡没睡醒。
易时轻轻拨了拨他的头发:“有多爱?”
贺昭没说话,呼吸轻轻捎着他的脖子,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没一会儿,他说:“好爱好爱。”
是真的好爱。
没一会儿,楼上切换了一首歌,唱着“……我怕时间太快,不够将你看仔细,我怕时间太慢,日夜担心失去你,恨不得一夜之间白头,永不分离……”
贺昭亲了亲他的脖子,说:“我才不想一夜之间白头,我想和你在一起越久越好,越慢越好,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他不知道所谓的“永远”到底多远,但是这一刻胸口紧贴的拥抱,爱人的体温都太美妙,如果可以,他愿意纵身往无尽之中去。
易时原本还在看着电脑屏幕,被他一句又一句的情话搅得分了心,笑了一下,把他托着抱了起来。
“还睡吗?”他问。
搭在他肩膀上那颗脑袋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易时把贺昭抱进了卧室,放在床上,躺在了他旁边。贺昭马上抱住他,挨挨蹭蹭,黏人又亲密。
易时将他搂在怀里,亲了亲他的眼睛。
贺昭没有睁眼睛,配合地在易时嘴角蹭,不是真的吻,轻轻地蹭。
蹭了一会儿,把自己的体温拱得升高了,撒娇一样拖着尾音:“我难受。”
为什么难受,不言而喻。
易时没有动,任由贺昭拉住他的手,往被窝里钻。
贺昭埋在他里脖子,呼吸灼热又急促地喷在他耳后的皮肤。
“你难不难受啊?”贺昭自己舒服了,哑着声音懒懒散散地问。
易时弹了一下他的额头。
“啊你的脏手!”贺昭就势要躲。
“自己的也嫌弃?”易时下床去洗手,回来的时候,贺昭舒舒服服窝在被子里睁着眼睛看他,白皙的脸颊带着一点儿血色,眼睛弯弯氤氲着明亮澄净的水汽。
易时俯下身和他接吻,刚洗完手冰冷的指尖抚过他的额角:“我永远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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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从深秋直接跨入了深冬,下了雪,四周都是萧瑟的寒意。
贺昭约了林茂修和安泊林吃饭,约在一家据说很正宗的火锅店。
“太慢了吧。”他们一走过来,林茂修立马抱怨。
“抱歉。”易时说。
其实林茂修他们也刚到没多久,只是贺昭一个小时前就催他们快一点,说他和易时上高速了,结果反而是他们坐地铁的人先到。
林茂修问:“你们干嘛去了?”
贺昭扬了扬手上的热奶茶:“买奶茶绕了点路。”
“楼下就有奶茶店,怎么不来了再买?”林茂修说。
“我刚刚就想喝啊。”贺昭理直气壮。
“服了你了,”顿了一下,林茂修改口,“服了你们了。”
这家店在偏郊区的地方,从贺昭家里过来需要上高速,下了高速那一段路什么也没有。
什么人会从高速拐去拥挤路段买奶茶?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贺昭的主意。
贺昭想一出是一出,易时又惯着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易时一向话少,他们都习惯了,一顿饭下来主要是他们三个人在说话,易时就负责涮火锅。
“今年,易时可以回去过年了吧?”林茂修说。
“对呀。”贺昭笑着说。
“完了,易时,你得做好心理准备了,贺昭那一群亲戚家人肯定都要排队见你了。”林茂修开玩笑。
“嗯,没事。”易时说。
“易时还没回过你新家吧?”安泊林问。
“是呀。”贺昭说。
去年年底的时候,林佩玲和张鹏在朱陈村附近不远的小区买了一套新房子。不是新小区,有点儿年头了,但房子面积大,有四个房间。
林佩玲看房的时候就高兴地和他视频,说右边那个房间是他和易时的。
为了凑齐买房子的钱,朱陈村那两套房子都计划卖出去,贺昭有点儿舍不得,把以前贺闻彦给的钱、工作的积蓄都给了林佩玲,最后六楼的房卖出去了,七楼的还保留着。
“啊,我想起来了!”贺昭说,“我连十万都没有,那张卡给了我妈。”
“有没有影响不大。”易时把煮好的牛肉放进他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