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跟这余州城首富这家有莫大关系。说是首富家的大少爷沈意因被陷害枉死,心有不甘,遂一直阴魂不散。
“听说那沈意已经死了有三个月了,沈家还请了不少和尚道士来超度驱鬼,但一点用也没有。”
客栈里,云漾从邻桌走过来坐下,压低声音与潜渊言持说着方才打听到的东西。
“若此事是真的,你以为凡间能有几个真有本事能驱鬼的?”
“说来也是。”云漾点点头,“假道士假和尚混得风生水起,反倒是真有本事的快要被饿死了。”
言持听她一本正经的感叹,目光逐渐幽深。
他意有所指地道:“小公主倒是对凡间的事情很是了解,看起来真不像是难得下凡的。”
云漾心头一紧,看出了他是在炸自己,于是定了定心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我看过很多凡人写的话本子的。”
“哦,原来小公主对于凡世的认知都是通过话本了解的。”
言持的语调轻飘飘的,眸中含着几分笑意,显然是在揶揄她,但云漾并不能反驳什么。
多说多错,她不怕言持知道什么,却担心同在旁边的潜渊发现不对。
潜渊虽说被镇压了几千年,但脑子并没有生锈,他当然能从这两人打哑谜一般的谈话中听出些端倪。
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些。
潜渊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是一条有黑历史的龙,打从一开始便没奢望谁信他。对于顾期雪与言持背后的打算,他其实心里很清楚,但这能怎么办呢?
他总不能追在别人身后一遍遍保证自己不会为祸人间吧?
没有人信他的,说再多都是徒劳,就像当年被栖羽镇压在神女宫下面一样。
连栖羽都不信他,这世间还有谁会信他。
清者自清,时间总会为他证明。
三人因着城中闹鬼一事便在城里住了下来。
酉时刚过,客栈便关了店。
言持站在楼梯上看着小二关门,不由问道:“怎么这么早就关门了?余州城那么繁华,晚上的生意也不差吧?”
小二叹了一声,摇摇头继续上门板,“客官您是外地来的吧?”
“嗯。”
“唉,要是在以前,晚上的生意的确很好,可现在晚上都没人敢出来了,大家都赶着太阳落山前回家呢。”
言持追问道:“这是为何?”
“还不是因为咱们余州城那个沈家闹出了事,现在城里夜夜闹鬼呢,这些日子都死了十几个人了,谁还敢要钱不要命啊。”
小二关好了门回过头来,又同他说道:“客官,您也早些休息吧,晚上要是听见什么动静也别起身,安心睡觉便是。”
“嗯,多谢小哥提醒。”
“应该的。”小二道:“说白了,谁愿意看见自家客栈死人呢。”
说出这句话时,小二也是无奈。倒不是他非要说些难听话,实在是因为别的客栈发生过此等惨案,他只能将事情往严重了说,才能杜绝客人乱跑导致惨案。
言持回了房间,潜渊与云漾都在他房中等他。
见他进门,云漾便赶紧迎上来:“怎么样了?打听到什么没?”
“闹鬼这事好像有些严重。”
“能不严重么,这太阳才刚下山呢,外头一个人都见不着了。”
言持看向她:“所以你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当然是去驱鬼啦!这也需要问?”
言持道:“我又不是什么好人,当然得问你这仙族的意见。”
“可真有你的。”云漾翻了个白眼,道:“等再晚些,咱们直接去沈家。”
“你知道怎么去?”
“当然知道,我早就问过路了。”
“好吧。”
兴许是城中的氛围凝重,三人在等天黑的时候也没什么心情说话,便各自闷着头想自己的事,安安静静地等到了亥时。
此时整个余州城的灯火都熄灭了,唯有银色月辉洒落,勉强照亮夜晚的路。
今晚的月是明亮的,风却无比森冷。
盛春的夜晚,还是有些偏凉。
三人一路行至沈家宅院门前,只见这大门前挨着挨着贴了不少黄纸,而黄纸上所画的东西,乍一看是有模有样,仔细看便是四不像。
很明显,沈家这是被骗了。
云漾盯着那贴了一门的黄纸,适时发出疑问:“敲门还是直接进去?”
言持看了她一眼,“我以为你已经有主意了。”
“我又没有做过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