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偶上边,包裹在外边的绢布,与地面碰撞,粘上了些许污浊。
她顾不上地上的布偶,拔腿往外边跑去。
后边的玉心看到江悦跑得极快,连忙跟了上去。
“娘娘,您慢些,小心肚子里边的孩子。”
江悦才刚刚怀上,胎儿不稳。这么一跑,若是惊动到她肚子里边的孩子该如何是好?
此时此刻,江悦满眼满心想的都是江公公的事情,那里还顾得上其他?
江公公岁数是大了些,但是身子一直很硬朗,平日里连一点点小病小痛都没有。
昨日,江悦还听白姑姑说,江公公同那个侍候他的小太监,在庭院里边的那一株桃树下方下棋。
江公公的棋艺极好,与那个小太监对弈,每盘都赢。为此,他还高兴了许久。
怎的就过一个晚上,江公公就病重了?
江悦接受不了这样的转变,提着裙摆跑到江公公居住的小院时,里边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她熟门熟路的跑进江公公居住的那一间屋子,里边的江公公,头发花白的躺在床榻上边,脸色苍白,模样虚弱得不行。
他估计是渴得厉害,唇瓣干裂。时不时重重的喘一口气,看着难受极了。
江悦见了,心疼得不行,连忙扑到江公公的床边,一边问江公公如何了,一边流着眼泪。
江公公明显是说不出话来了,嘴巴动了半天,只能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声,就什么声音也没有。
屋内能喝的茶水没有,江悦环视了四周,最后急忙的到外边去拿了个碗,又从水壶里边倒一些冷掉的白开水,然后端过去,小心的喂给江公公喝。
江公公果真是渴极了,江悦喂一勺子凉开水给他,他便拼命的张开嘴巴,将那勺子里边的水,全部给吞咽进肚子里边。
江悦见江公公这般,眼泪掉得更加的凶了。
玉心急急忙忙的跑进来时,江悦已经将碗里边的水全部喂给江公公了。
只是,江公公的唇瓣看着已经没有那么干裂,脸色却依旧苍白得难看。
江悦喊了他许久,他都发不出任何声音。
“太医呢?快些去请太医过来。”
江悦撕裂的冲玉心喊着。
玉心看到江公公这般严重,也是吓傻了。
直到听到江悦的嘶吼声,她才猛然反应过来。
“奴婢这就去请太医,奴婢这就去。”
玉心正转身,那个侍候江公公的小太监急急忙忙的跑回来了。
估计是跑得太着急的缘故,他的额头上边布满了汗水。那一身黑色的太监服,后背也是湿漉漉的。
看到江悦在屋内,那个小太监狠狠的喘了一会儿气儿,然后十分突然的跪了下来,哭着对江悦道:“娘娘,求求您,救救江公公,救救江公公。奴才去了太医院,里边当值的太医根本就不在。奴才四处打听,才知晓皇贵妃今日感染了风寒,将太医院的太医都叫了过去。”
“奴才又去了皇贵妃那里,可是,那里大门紧闭,奴才在外边喊了许久,拍门了许久,就是没有人出来。”
“求求娘娘,救救江公公,救救江公公啊。”
侍候江公公的小太监,不过十七八岁,那一张脸看着稚嫩得不行。
估摸着头一次看到江公公这般,这才急坏了。
江悦听着,又是气,又是恨。
当下,便是狠狠的道:“你在这里侍候好本宫的干爹,本宫去把太医叫过来。”
说罢,江悦来不及歇上一口气,便是又往云凝宫跑了去。
玉心见此,可真是急坏了。
“娘娘,您在这里守着江公公,奴婢去找太医过来。”
江悦的身子,不能来回的奔波了。
若是再跑上一会儿,这肚子里边的孩子,还能保得住吗?
江悦红着一双眼睛,这会儿居然是冷静下来了:“皇贵妃在这个节骨眼上将太医全部请过去,你当真认为,你能叫开云凝宫的门?”
玉心便是不说话了,只能撑着一把油纸伞,跟着跑在江悦的身后,企图给江悦遮些头顶上的阳光。
奈何,江悦跑得极快,玉心撑着一把伞,时不时的有风吹着,压根就追不上江悦。
最后,不得不将油纸伞合起来,跟着江悦一起跑去云凝宫。
苏柳橙此时,心情极好。
小张子得手之后,她只需等着江公公咽气就行了。
今日太医院那边值班的人不多,有两个太医临时有事外出了,还有五个在太医院里边候着。
苏柳橙使了些小计谋,将那五个太医都叫了过来。
用尽了各种手段,终于是让那几个太医不起疑心。
此刻,她躺在床榻上边,时不时的咳上那么几声,再有身边的宫娥同她演戏,几个太医只当苏柳橙真的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