苌度将其扶起,好生安抚,在衣服上撕下一绺,给他包上手指,说明宣武军执法。看那些富商都分住在哪里,该如何袭取,要他好生说话,否则就地正法。
柳木桩将他们让进门内,说出了淄青军此次寻衅根底。
这些装扮富商的,果然是淄青军人马。领首的就是考城军府镇将、昭武校尉、烈焰蛇矛钮丈山。有运河交通使、青龙戟将高标,他于前日已被流民擒走。还有七名镇将,都是振威校尉,品阶从六品上。
名字比同钮丈山,分别是:
镔铁斩鬼刀宁武山,乌金赶龙棒向春山,
追魂枣木槊羊登山,崩雷月牙斧于青山,
五钩神飞枪介穿山,灿金丧门锤耿开山,
古月象鼻刀令昆山。
这些都是李师道帐下号称十八山神的贴身牙将。也就是说,十八山神来了八员,誓要将义成军粮船焚毁。
古月象鼻刀令昆山已死,在范职突围搬救兵之时,被两刃铜刀砍死。
连日大战,追魂枣木槊羊登山已被一名单戟月牙枪流民挑死,这名枪民后战死。邴坚知是阵亡的宋斗所为,告诉了众位。
灿金丧门锤耿开山也被流民以陌刀砍死,这位流民被擒。砍死他的,无疑就是齐冲。
眼下,还有钮丈山等五将,分别住在南边两家大户人家。一户姓钟,一户姓梁。钟、梁两家相隔两家人户,一有响动,可以互为援救。
陈哲听了详细,不敢小觑。与三师父苌度、四弟牧雨、旅帅邴坚细细商议,既要偷袭成功,又要不惊动户主及邻里。
苌度略微思考,说道:“由柳木桩敲门,分别说,要他们趁流民主将不备,来个偷袭,成就功劳。我等伏在门外,出来一个,以麻袋套一个,胆敢反抗,刀斩其腿。活拿过来,再让他们到属下住处喊话,悉数活捉。”
就依此计。着陈哲、邴坚回吴家楼禀报。
范丹着范职、龙搏、凤击,仍带数十流民,死守吴家楼。自带精骑队人马并麻袋、绑绳过来,又将其分作两队。
义成军紫龙铜棍范朱骠带一队,盘花铜梃陈智骠、竹节铜枪牧子骠、旅帅邴坚跟定,带兵二十五名。
宣武军鸿沟赤豹李飞镋带一队,开山铜斧苌卜骠、砍山金斧卫铜骠、月牙银斧都缃檀跟定,也带二十五人。
吕屯乡耆老柳木桩带领他们,走街串巷,来到了南边,寻找烈焰蛇矛钮丈山等人的住处。
第060章 夜袭大胜
柳木桩,实乃柳穆庄,谐音顺口,也就叫响吕屯码头。
他就是本地人,文墨半懂不通,武艺半熟不精。但颇能混事,到码头来的各方神圣,都能顷刻熟络起来。因而被杞县东厅尉点为吕屯乡耆老。
被陈哲削掉右拇指,这才积极配合。众人被带到钮丈山等住处。
范朱骠等埋伏在钟家院门以外。李飞镋等埋伏在梁家门外。
陈智骠着便装,将盘花铜梃倚在钟家门外,暗藏青霜剑,执定柳木桩,前去敲门。
出来一个老者,沙哑着喉咙问道:“谁呀,这后半夜的?”
“老伯,我是柳木桩呀,有紧急事务,惊动你老人家。”柳穆庄应道。
老钟将门闩抽掉,院门打开。他一看柳木桩身后还有一个大个子,不认得,急忙又要掩门。陈哲紧跟挤入,以手暗抵柳穆庄腰眼。
柳穆庄也进来,悄悄说道:“夜巡中,发现吴家楼防备松懈,特来告之钮将军,可趁机偷袭,成就功劳。这位是我表弟。”
老钟一听是这么回事,急忙问:“我该如何去做?”
“老伯只消叫钮将军到门外计议。”柳穆庄悄声安顿。
老钟转到东厢房一角,蹬阶上到堂屋楼二楼,轻敲侧门三声。
门内传出声音:“老钟,何事?”
老钟依柳穆庄说法,二楼侧门打开,正是烈焰蛇矛钮丈山。他蹬蹬蹬几步下楼,来到院中,猛可间看到柳穆庄身边的陈哲,顿时怔住:“他是何人?”
柳穆庄上前一步,深施一礼,悄声说道:“深夜惊扰,事情紧急。这是表弟陈智之。为着将军功劳,我夤夜巡逻,发现流民占据的吴家楼,戒备不严,何不趁夜图之,免却白日许多辛苦。”
“多谢柳大人。却该如何图他?”钮丈山追问。
“到外面细说,图与不图,先莫惊动他人。”柳穆庄应道。
钮丈山回身到西厢房,取出烈焰蛇矛,来到院中,说道:“深更半夜,都睡得很沉,就于这里说话。”
陈哲看这厮防范甚紧,忽生一计:“钮将军何故多疑,吕屯乡久战不下,必然引来宣武军执法。到时候,恐怕会将我表哥陷于不利。我将两名巡逻乡丁带来,你细问便知。”
陈哲说罢,击掌三声。牧雨、邴坚应声而入。
牧雨看钮丈山执定烈焰蛇矛,已知他多疑。也不答话,直接拉动邴坚,迅疾贴到钮丈山身后。
钮丈山隐约看出,邴坚乃白日间流民大将,大喝:“待要何为?”
陈哲一步跨上来,劈手夺掉他掌中蛇矛。牧雨、邴坚将麻袋一扣,正好扣住他。钮丈山大喊起来:“遭贼啦。”
陈哲哪容他大喊,急忙抽出青霜剑,“扑哧”一声,插入他脖颈。钮丈山死尸栽倒。
耆老柳穆庄和户主老钟吓得不成样子,都跌坐在地上。
范丹听到里面一声喊,率队一拥而入,叫精骑兵堵死各个门口。与陈哲、牧雨、邴坚各执兵刃,分守堂屋二楼侧门及东西厢房门口。
这里只住着五钩神飞枪介穿山,有卫兵五人,都作富商打扮。
介穿山听到主将大喊,急忙从床上跃起,将佩刀执定,要从二楼下来。把眼从门缝来看门外,见门口老流民,吓得大吃一惊。这不是白天打不死的老将吗?他赶忙回身,撞破正中窗户,飞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