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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言之这样的政界新晋,又是南方杜家嫡子,相貌也是万里挑一,最重要的是他只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姨太太,自然少不得打他主意的人。
连着几天下来,杜言之不知明里暗里的见了多少高官之女,但他态度明确,一个都不让近身。
有些高官得了警告不敢再去,但总有胆子大的。
而且这胆子大的人里面,除了高官,还有那些深深迷恋杜言之却爱而不得的姑娘们。
具体表现在――
某日下午,唐鹂应邀去参加一个牌局,组局的是贵妇圈中跟她交好的一位阔太。
她刚进客厅就见到了张陌生的脸,一经介绍,她顿时知道了对方来意。
示威是吗?
打牌前,阔太把她拉到一边连声道歉,最近她丈夫跟这位千金的父亲有重要工作来往,她不敢驳了对方面子。
唐鹂笑笑表示无所谓,这段日子上海滩内的动作她一清二楚,杜言之的态度她也明白,因为他每晚在例行某事时不止一次的跟她承诺过一些东西。
且不说男人的话是真是假,正房太太娶或不娶,这明着来跟她挑衅宣战的,她可一个都不会放过。
本身这几日心情就不爽。
一想到杜言之或许真的会娶回个正房太太,她就火的像个小炮仗,一点就着。
正满身火气无处宣泄。
最气的是,这位千金牌技非常好。
一下午杀的她片甲不留,钱如流水般哗哗的往出送。
偏对方还总是一幅绿茶样,一边说着“我这把就是运气好,姐姐莫怪”,然后一边自摸胡牌。
唐鹂忍着气冷笑,抬手唤茶茶过来:“去银行取钱。”
“是,夫人。”
茶茶也聪明,特意把夫人挂在嘴边。
千金先收下这局的钱,边搓牌边说:“听说三爷的钱都在姐姐这里,可您这么花,不用知会三爷一声吗?”
倒是个知道不少的。
“杜公馆如今就我一个女主人,可别姐姐妹妹的乱叫了,毕竟咱俩也不熟,你要实在想喊我一声,就跟着大家叫杜夫人。”
“三爷这钱既然给了我,自然由我支配,我往常每天花在打牌上的钱多了去了,他可开心满足得很。”
千金被噎,干笑两声,迅速开始整牌。
旁边阔太打圆场:“哟,今天张小姐的牌可真好,一下午就数你赢得多,给咱们也留点生路呀,毕竟都不像杜夫人有三爷这么座大金矿,我都快要输没钱啦。”
千金笑眯眯:“一定一定,我也就是今天手气好啦,哈哈。”
她的司机就等在门外,茶茶很快拿钱回来,进来后还不忘高声说一句:“夫人,三爷说待会儿来接您回家。”
“他今晚不是有应酬,来接我做什么,你遇到他了?”
“我去银行时正好遇上了赵副官,三爷知道您下午在打牌,特意命赵副官去银行给您取钱的,我们遇上后就顺带让我回来给夫人带个话,说是三爷推了应酬,晚上陪您。”
“知道了。”
唐鹂对杜言之的宠爱示好表现的越冷淡、越自然,千金看在眼里就越冒火、嫉妒。
凭什么她一个戏子能有这么好的福气,惹的杜三爷对她极尽宠爱。
她虽不敌唐鹂貌美,毕竟这整个上海滩也难找一个比唐鹂还好看的,但她身后有张家,能给杜言之带来的好处数不胜数。
思及此,腰杆又硬了。
千金看着她笑:“杜夫人好福气,就是不知我何时才能像杜夫人这样遇到良人。”
唐鹂也丝毫没留余地的怼回去:“张小姐家世相貌都不错,只要别妄想,别用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自然该有的都会有,你说呢?”
第55章 第五十五根羽毛 《骊歌》十七。
面对唐鹂的嘲讽,千金虽着实气恼,但一想到她不过是个仗着相貌身材才得宠的姨太太而已,就又歇了火气。
娇娇柔柔的笑了声:“最近上海滩政界有些波动,三爷作为最高长官亲自掌舵,但想要成事必须经由我父亲之手,杜夫人这般受宠,想必也知道这事?”
“不知道。”唐鹂皱着眉把手里的烂牌打出去,“我嫁他是享福受宠的,又不是给他做副官,知道那么多做什么。倒是张小姐说的是真是假暂且不论,这种也算是绝密消息了,你这么大张旗鼓的说出来,真不怕泄密?”
千金摸牌的手一顿,很快恢复正常:“没事,消息即将传开,也算不得绝密,听说三爷最近忙的焦头烂额,不过有我父亲在,应当能减轻些他的压力。”
“焦头烂额?你倒是比我这个每晚睡在他旁边的人了解的多。”
“你――!”千金说不过她,只能转为精神攻击,佯装羡慕的样子对阔太说,“之前薛夫人嫁给薛先生的时候我还跟着父亲来参加过您的婚宴,据说薛夫人的娘家原是杭州做丝绸生意起家的?”
阔太不知怎么话题转移到了自己,但本着不招惹她的原则,笑道:“是,后来生意做大就到了上海,这才认识了我先生。”
“是了,当时您刚嫁过来就给薛先生解了个燃眉之急,夫妇两人伉俪情深,可是当时上海滩一大佳话。”
她故意看了眼唐鹂,见她两眼只放在手里的牌上,有人打出一张,估计是她想要的,眉心蹙了蹙,娇俏的很,丝毫没被她这几句话所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