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吃?”杜言之知她那些小心思,将煎蛋夹在自己盘中,吩咐佣人,“张妈,那道夫人最喜欢的菜中午暂时别做了。”
因着杜公馆只有唐鹂一个女主人,杜言之特意吩咐一律都称她为夫人。
张妈被这个吩咐惊到了,一时不知自己该不该应下。
在两人身上来回看了几圈。
果然,唐鹂面上妖媚的表情裂开,压抑着的小脾气有些隐隐冒头:“为什么?”
杜言之淡淡看着她:“挑食挑成这样,还不得罚罚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不挑食就还做你喜欢的菜。”
隐性吃货的唐鹂“哦”了声,将盘子里的面包看成他,狠狠咬了一小口。
心里不断催促他赶快上班,在这人面前连饭都要吃不好。
时刻维持形象的日子实在太累。
杜言之吃东西很快,她刚腹诽完,就听对面椅子在地上划拉一声,他已经准备离开。
面色还未一喜,就见他拎着领带看她。
唐鹂认命走过去。
杜言之自新婚后的每天早上都要她给系领带,可她根本不会,苦学了整整一天才总算有了些样子。
她接过领带,抬手将他衬衫衣领竖起,要穿过脖颈时却在身高上遇到了困难。
一边疑惑他今早怎么这般不配合,一边唤他:“三爷,低低身子。”
杜言之依言俯身,视线落在她脸上看的认真,待她终于磕磕绊绊给自己系好准备撤退时,他伸手一把揽住她腰按进自己怀里:“是不是又骂我了?”
这是两人自上次书房之后的第二次亲密接触,杜言之婚后并未对她做些什么,这突然的一抱,令她有些猝不及防。
“三爷哪的话。”
“呵。”杜言之捏着她软软的小脸,“小孔雀,倒是比那啄木鸟的嘴还硬。”
*
杜言之走后,唐鹂脸上的热度还没下去。
原本想着等他离开,再屏退餐厅的人,留着自己可以不顾形象的放肆吃喝。
可此时也没了心情,只留下一句“我不吃了”,红着脸上了楼。
唐鹂最近精神不是太好,饮食多年来也一直不太规律,这还是结婚后在杜言之的监督下一日三餐都多少吃了点。
昨天这个月的小日子结束,她身子本就抵抗力低,似乎是还有些受了凉,刚跑上楼,被三楼楼梯间开着的窗户一吹,顿时感觉两眼发黑,失了力气直直摔到地上。
当她再次醒来时,已经盖好被子躺在床上,身边有张妈等几名佣人,还有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在。
“这是……”
张妈见她醒来,一颗心才总算落下,走过来说:“夫人,这位是先生的私人医生,您早上突然晕倒把我们都吓了一跳,就赶紧叫了李医生过来。”
唐鹂点点头:“多谢李医生,您辛苦。”
“夫人客气,根据检查来看,夫人是受了些风寒,我给您开些药,一日三次按时服用即可。”
“好。”
“还有就是,夫人体质有点弱,脾胃也虚,我先给您吊两瓶水。”
唐鹂最是怕疼,并对注射器这种东西有着童年阴影,这会儿突然就抗拒的厉害。
说什么也不打。
现如今整个上海滩都知道唐鹂是杜言之的心尖宠,李医生半点不敢强迫,正想着要不就这么结束,他再给开几副药时,就听到门口传来佣人问候“先生回来了”。
唐鹂捂着胳膊小脸煞白,僵着身子靠在床头,离李医生远远的,听到声响后抬头看了他一眼。
杜言之看到此景眉心一皱,上午有个会议,他紧赶慢赶的回来还是晚了。
快步过去坐在床边将她抱怀里,轻轻拍着她背问李医生:“怎么回事?”
李医生把刚才的一串话又重复给了他,听的他眉心越皱越紧。
唐鹂生怕他要让自己吊水,缩在他怀里委委屈屈。
唐鹂:“我不打针。”
杜言之:“这个就不……”
两人声音重叠。
杜言之拍了拍她背:“我知道。”
然后对李医生说:“她不吊水,你改成口服的药。”
“好的三爷。”
众人尽数退下后,唐鹂这才松了口气,刚从他怀里退出,额头就被敲了一记。
“体弱又脾胃虚,还整天挑食不吃饭?唐鹂,你还想干什么?”
“我……”她下意识想反驳,但想到这人身份,又把话憋了回去,正要再次开口,却见他突然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