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错女主后我掉马了 第8章
像是暴雨倾天滚落前的宁静,房间内骤然无声了瞬息,沉闷的气氛让婴孩的啼哭声都停止下来。继而男人掌心狠狠劈在桌子上飞溅开的木屑落到了易舒言的脸前,易彪颇为暴躁地一脚踢翻了三脚桌,激动得嗓子几乎都要被扯开:
“身为女人不生娃娃就是不完整的破落货,女人怎能娶了女人,天地间讲究的不就是阴阳调和?你喜欢哪个小贱丫头,是那个随同你一起回来的?那小贱人怕是此时被人已经捉到了屋子里……易舒言你做什么!?”
本就摇摇欲坠快要倒下的柴门被一剑劈裂,黑影如疾风掠过院落飞驰而出,转眼就在愤恨的叫骂与哭泣声里消失在两人的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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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这耳光是替你夫人和先前被你祸害的那些姑娘扇的,毒药我已经给你喂下,若是再胆敢对哪个人图谋不轨,到时候立即就会丧失雄风,不信你可以再试试。”
收回手拢袖而立的少女长裙翩然,一头发丝如银似雪,翡翠般的双瞳与头顶的两只毛茸茸兔耳都无不昭示着身份。之前还急不可耐的男人整个人狼狈地蜷曲在地上,双手捂着致命处浑身颤抖。
先前他想要扑上去的瞬间,床上躺着的漂亮小姑娘却忽然摇身一变,幻做了妖精的模样,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他塞了一颗药丸。男人吃下去以后就觉得那里有些隐隐作痛,一旦离银雪近了点,浑身筋脉就如火烧火燎般。
肚子、胸膛……他裹在衣服里让人看不见的地方被这妖女给打得快要烂掉,小妖女运起灵力给他打得内脏都在震颤,偏生在他哀哀求饶的时候都不肯走,还问一个问题就给他扇一巴掌。
男人用惊惧的眼神死死盯住银雪的脸,冷汗贴着前襟后背,将里衫棉衣都已经濡湿。他现在对她――甚至对所有女人都没了任何的想法,只盼着这尊大佛什么时候远离。
【消息提示――[易舒言]正在赶来的路上!】
【易舒言好感度+5】
银雪本来欲要踩上去的脚倏地收了回来,将发丝随手拨乱以后立马向外冲去。刚刚飞奔到这边踹开门的黑衣少女双眸红如炽火,而在前脚刚刚踏入的刹那,一袭白影瞬间飞扑过来,带着满身的馨香与柔软与她撞了个满怀。
易舒言的力气很大,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怀里的姑娘抱住。大半个额头的身高差距在此时恰好显出了用处,银雪双手勾住她的脖子,整个人吊在了易舒言身上,低头埋在锁骨处用下巴拼命磨蹭。
美人的锁骨很好看,是弧度恰好的浅浅一弯,光洁肤色里的阴影像是两只陷下去一点的小月牙,让银雪忍不住产生了想要咬上一口的冲动。
相差不大的高度让柔软恰好上下相贴,易舒言一个激灵,瞬间涌上脑门的血液让人几乎要定格在原地,迟钝的麻木传递到每一寸脉络,忘却了下一步想要做的事情。
银雪从易舒言的怀里抬起头来,丝毫不觉两人此时姿势的诡异。
“下、去。”
血液于片刻后开始回流,脑海内终究也恢复了清醒。易舒言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来了一句,银雪手脚麻利地从人身上跳下,脸上挂满了委屈。
“这人欲要对我图谋不轨……”
话音刚落,一道凛冽剑光从眼前闪亮划过,地上被封住了穴道不得言语的男人前一秒还瞪大着眼睛,后一刻竟是已经头身分离。那颗圆溜溜的脑袋骨碌碌滚了一圈出去,血花喷溅四溢,霎时染红了满是污渍的墙壁。
第7章 避雨
银雪脑子一空,看向易舒言的眼神里不受控地带了浓浓的畏惧。
该打的她已经打过了,此时的求助撒娇不过是想要让易舒言再教训他一下,却没想到能看见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的眼前尸首分家。
鲜红刺眼的污血从脖颈的裂口处缓缓溢出,很快顺着脏兮兮的地面漫流到银雪的脚下。她看到刺目的血在脚底下开花,看到易舒言那双黑漆的眼睛里满是枯沉,也看到外面闻讯而来的女人,嚎啕大哭着去抱自己男人的尸体。
鲜血顺着雪亮剑尖滴答滴答地淌下,像是在无声控诉着凶手的罪行。
时空像是变成了静默的黑白手绘卷,会动的只有逐渐聚集到乌压压一片的人影。他们像是往常一样围在门口,惊惧或是注视着那个提着剑的少女,直至画面被一道凄厉稚嫩的男声撕裂。
一个个子只能到易舒言腰间的男娃娃推开了围观的群众,扑到了自己娘亲的身上去,又拼命摇晃着爹爹已经逐渐在冷却的尸体。女人哭得双眼通红,毫不嫌弃地抱着男人的头颅埋在自己身前,同时仇恨的目光剜向亭亭而立的黑衣少女,嘶哑的声音饱含恨意:
“杀我男人,你个贱皮!”
……
穿梭的光阴裂成了一块块碎片,声音与光线也悄然分离。
易舒言的眼前恍然掠过一幕幕,其中有眼前这个只比她大了几岁的女人被独自丢在房子里,抱着光.裸的身躯声嘶力竭哭嚎咒骂的场景。
当时尚未长成的女孩听着屋子内的哭声心脏都在隐隐震颤。她跟在进去送饭的漠然老人身后,等到人走出去的时候,悄悄拦住了欲要把碗弄碎自尽的女人,郑重地单膝跪在地面上与她说了几句话。
可是当她真正实现“替你报仇”这个诺言的时候,为什么当初眼含热泪垂眸感谢的人,现在又要刻毒地诅咒着自己?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聚集得越来越密,攒动的人头达到一定的数量以后,胆子就被壮大了起来,一道道难听无比的骂声从人群里传出。银雪一把攥住试图冲上来把刀戳进易舒言胸膛的女人,又将挡着的那些人推开一条道,在咒骂声中拽着易舒言跑了出去。
天色渐渐地暗淡了下来,凝聚在沉沉阴云里的雨水倾盆而下,噼里啪啦的声音里水花汩汩流淌,像是要将这整个肮脏的世界洗涤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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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临时找了个山洞避雨。
冬季的雨水来得又快又急,往往还伴随着狂风劈打外面的枯枝败叶,卷起几片丢到了没有遮蔽的洞口。易舒言本就是比较沉默的性子,历经先前短短时间的大变故后更是一语不发,面无表情地蜷起膝盖坐在洞底。
山外的丛林里只有偶尔传来穿山越岭的虎啸狼嚎,雨水劈打枯枝,啪嗒折断的声音那一点细微的动静都在绵长的静谧里被放得很大。之前的场景仍旧烙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因此银雪难得没有贴到易舒言身上去也没有说话,半晌后,却没料到是对方主动开口。
“他叫周强,害过的女人不下于五指之数,哪怕是他夫人,都是被从另外的村子上给买来的,被逼着拜堂成亲的当晚,就被和周强独自关在了一起。”
易舒言的声音依旧是那么冷清,但分明是在叙述与自己仿佛毫无关联事情的语气,却让银雪听出了一丝无奈的含义。
她从村庄里出来以后就彻底恢复了样貌,毛茸茸的两只耳朵抖了抖,稍稍朝另一处有人气的温暖边靠近了些许。
那是一座甚至都没名字的小村庄,周围连起来的一片都没什么名,都是依着地理位置东西南北地随便叫着。堂堂魔尊转世的易舒言就是在这里呱呱坠地,从出生的那一天,就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云。
穷山恶水出刁民,极致的贫穷就会让人顾不得法规的限制。这里的男人多数都会买卖媳妇,婆娘生了小姑娘以后,再给送到邻村给人当童养媳,或是换一头羊的彩礼给儿子娶亲。
那些互相传过来的人自然也不会有什么高贵的品行,偷鸡摸狗事小,不少男人还不仅限于手爪子不干净,甚至管不住自己的裤腰带。易舒言在一次险些被带走以后哭着回家里诉说,却被那个凶巴巴的爹一记耳光扇倒在地,尝到了嘴角血的咸津津。
重男轻女在古代的凡间是常事,但所幸是这个世界还有修真这一条路可以走。
自小出生在这样肮脏的环境下却没能折断易舒言的一身傲骨,少女以天才之姿一路进入离这边最近的修真门派长生宗,哪怕在里面受到诽谤与屈辱,为了修炼也都通通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