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班的人都习惯了,只要看到傅屹酌出现在他们班门口,第一反应就是回教室喊一声:“余念,有人找!”
而且因为次数频繁,教导主任还以为他们两个在早恋,专门把他们叫到办公室里谈了次话。
办公室的任课老师茶余饭后偶尔也会提起他们两个来。
最开始是提到了余念,高三上学期的两次月考和期中考试她都稳坐第一,老师们提起她就赞不绝口,都觉得她是今年有希望保送清华北大的。说着说着,不知道是哪个老师提了一嘴,说听到有学生私下里说他是不是在跟余念谈恋爱,这两个人就变成了话题的中心。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就算是老师也不例外。
原先教过余念和傅屹酌、跟着升上高三的一个姓陈的老师有些遗憾地说道:“傅屹酌这个学生,有点可惜啊,高一入学的时候成绩在班里也还可以,后面不好好学习,落到三十多名上去,好在高二下学期期末考试又冲上来了。要是他一开始就好好学,高三的时候进冲刺班我估计是没问题的。”
“是啊,”冲刺班的数学老师点头说道,“那个学生是挺聪明的,脑瓜子灵活。有时候我在走廊上给学生讲题,他也跟着凑过来听,看着还是挺上进的。”
三班数学老师便说道:“傅屹酌上次月考的时候数学考了一百三十七,是三班数学第一,总成绩在班里排第五,年级名次我记不太清了,但应该进了前八十。”
陈老师端着茶杯:“这是又进步了不少啊。高二会考那会儿我就看他经常去找余念问题了,我看啊,他们俩不是早恋,人就是好学生带动差学生,好好学习呢。当初他们班还有个叫谢朝行的,成绩比傅屹酌还差,期末考试的时候成绩也上来了。”
三班数学老师立刻说道:“谢朝行现在成绩也还不错,从前二十进到前十五了,再努努力,明年考个双非的一本应该不是大问题。”
几个老师聊了一会儿之后,余念班的数学老师看了眼时间,端着自己的茶杯乐呵呵地说道:“上课去了。”
“高老师这么早就去上课啊?”
“有学生要问我题嘛。”
高老师端着茶杯走出办公室不久,就看到傅屹酌拿着一张卷子朝自己走了过来。他一点都不意外,走过去笑呵呵地问道:“怎么,又有题问我啊?”
傅屹酌心虚地点头:“是,麻烦高老师了。”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高老师不以为然地说道,“没有老师会觉得给学生讲题是件麻烦的事。不过你怎么没去问余念?你不是有题不会就去问她了吗?”
傅屹酌摸了摸鼻子:“余念不在教室。”
“难怪。”高老师带着傅屹酌走到教室门口,但是没进去,而是把茶杯往窗台上一放,看了遍傅屹酌要问的题,就开始给他讲了起来。
勤奋好学的学生哪个老师会不喜欢呢?一开始高老师还说,傅屹酌又不是他们班的学生,有问题也是该问自己班的数学老师,结果他发现,傅屹酌问的是他们冲刺班难度超纲的题。高老师又担心,自己给他讲了,三班的数学老师会有意见,三班的数学老师却说,傅屹酌有事儿没事儿就往一班跑,算半个一班的学生了,就麻烦高老师教了。
而且高老师是高三资历最老教学水平最高的老师,让他教对学生本身也是有最大帮助的。
傅屹酌的脑子是很灵活的,通常情况下高老师稍微给他一点拨,他自己就明白了。而且高老师发现,傅屹酌的学习方法跟他教给一班学生的很像,稍加思索他就知道,肯定是余念教给他的了。
听高老师讲完要点之后,傅屹酌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他跟高老师道了谢,就准备回教室,却被高老师给叫住了。
面对傅屹酌不解的眼神,高老师拍着他的胳膊笑着问道:“这次期末考试,有没有信心考个前五十名?”
傅屹酌没敢吭声。虽然他现在的成绩是在稳步上升的,但这个他还真是不敢保证。他思来想去,只能谨慎地回答:“我尽力。”
“你这尽力尽得都没什么自信啊,这样吧,我刺激你一下,”高老师端起茶杯,“一班有个学生,学籍不在浔江,下学期要转回老家了。你要是考得进前五十,我去跟学校提申请,把你提到冲刺班,怎么样?”
傅屹酌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真的吗?!”
“什么真的假的,我还能用这事儿糊弄你?”高老师脸一板,“行了,回去好好学习去吧,要是这次期末考试考不到前五十,以后也别来问我题了。”
“好的!”
“……后面这句是假的,该问还得问。”
“好的!!”
吃晚饭的时候,傅屹酌就把这件事跟余念他们说了。
“高老师真这么说的呀?”余念睁大了眼睛,“以前高三有这种事吗?普通班的学生中间被提到冲刺班。”
苏乔不确定地说道:“没有吧?主要是,冲刺班的学生也不一定每次都能考进前五十,成绩波动还是有的。”
谢朝行点头:“那确实,这次月考你们冲刺班最后一名不是都掉到一百名上去了吗?”
“成绩波动有起有落是正常的,”余念认真说道,“但傅屹酌的成绩是显而易见地在上升,高老师觉得还能再拉他一把让他进步的更多,所以才会这么说的吧。”
傅屹酌若有所思:“看来没事儿经常去高老师面前晃悠还是有好处的。”
“你那倒也不叫晃悠,”谢朝行一本正经,“你不都是去问题么?老师就喜欢有人问题。你记不记得咱们初中的时候有个数学老师,因为班里没人去找她问题还发了通火,逼得咱班数学课代表天天拿些超纲题去问她的事儿?”
“记得,”傅屹酌漫不经心地说道,“然后那个课代表就全国中学生奥数比赛二等奖了。”
“太励志了,”苏乔面色深沉地说道,“你们数学课代表就是活体鸡汤啊,你们怎么没嘬一口呢?”
谢朝行指了指傅屹酌:“活体鸡汤这不是在这儿呢吗?看看人家,高三下学期还能被老师看中想让他去冲刺班,多牛逼!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大器晚成!姜子牙八十岁才钓上了人生最大的鱼周文王,咱们老傅还是比他快的。”
傅屹酌侧目看着谢朝行:“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
“不能!”
看着他们俩在饭桌上插科打诨,苏乔已经习以为常,余念也只是抿着唇笑。
傅屹酌懒得搭理谢朝行,低头喝了口汤,就听到谢朝行突然又“卧槽”了一声。他抬起头来皱着眉看向谢朝行,就见谢朝行表情呆滞地问道:“等等啊老傅,你要是去一班了,我怎么办啊!”
“……那要不你努努力,也考个前五十?我去找高老师说说,让他帮你也申请一下。”
“你干脆直接鲨了我吧!”
***
浔江算是南方的城市,到了冬天的时候也不是特别冷。但余念是个很怕冷的人,吃完饭从食堂出来,傅屹酌只在校服里面穿了件高领的羊毛衫都不觉得冷,余念在校服里面穿了厚厚的毛衣,外面还得套一件外套才能暖和。
去超市买了奶茶,又直接用超市的热水泡上,试了试温度之后,傅屹酌才把那杯奶茶递给了余念:“小心烫手。”
“嗯。”余念双手捧着那杯奶茶,感觉暖意从手心传递到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