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达收回手掌,笑着对他摇了摇头,“我说的,万大人会保护你的。”
“啊啊啊啊!!”
鞭子劈开皮肉沾出的血丝和肉丝飞溅开来,沾到了裙子上,年轻的妇人用双手捂住脸蛋,发出了惊恐的叫声。
“大人饶命!我招了,我现在就招!”
已经被打成血窟窿的犯人哀嚎着,大声讨饶。
“用力打!现在想起来要说了,晚了!”
膀大腰圆的力士抡起钢鞭,再一次对着刑架上的人挥了过去,被用刑的男人连连哀叫。
“饶命……”
大约十鞭之后,犯人发出最后一声痛苦的哀鸣。接着脖子一歪,再也没有声息了。
“他,他怎么了?”
妇人从指缝中看到这一幕,颤颤巍巍地问道。
“死了。”
那高大的力士伸手搭上了犯人的颈侧,然后冷冷地说道。
“来个人,把他拖出去。”
门外两人唱了一个诺,将刑架上的男人解开。
尸体“扑腾”一下笔直摔在地上,两个力士一人拖住他的一条腿,面无表情地拖了出去,留下地上长长的一道血痕。
妇人惊惧地抱住自己的肩膀,几乎将自己整个人都缩进了刑房的角落里。
“下一个给谁用刑?”
力士放下鞭子,走到桌边,喝了口水。铜铃大的眼睛望向坐在一旁的主簿,又回头指了指那妇人。
“是她么?”
“这个……”
主簿低头,看了下桌子上放着的卷宗。
“不,不!不要!不要打我!”
妇人抱住头,撕心裂肺地大喊起来,“我不是犯人,我不是!”
她双膝跪着,爬到主簿面前,哀求道,“我不是犯人,民妇是锦衣卫北镇抚司邓总旗的夫人樊氏。邓翔邓总旗,你们应该知道他的呀。他是杨千户的下属。”
看到这年轻的主簿露出一脸不信的神情,邓夫人再接再厉道,“万娘娘,宫里万娘娘的弟弟万大人和我们家老邓可好了。真的,不骗你,你们去锦衣卫衙门问问,我家老邓一定会来救我的。”
没错,这妇人就是邓翔那位美丽又刁钻的夫人樊氏了。
今天下午天还没黑的时候,樊氏正在家里操持家务,准备晚餐。一群顺天府的官差们直接拿着铐子闯进了她家门,不由分说就将她从西四牌楼的家里拉了出去。
先是将她关在女牢里一个多时辰。周围的一群人,不是暗娼窑姐儿,就是又臭又脏的疯婆娘。
这樊氏自从嫁给了邓总旗,过的都是锦衣玉食的日子,如何承受的住这些腌臜臭气。
她疯了似得拍门,说他们抓错了,她是良家妇女,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结果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差人,将她提了出去。本以为是放她回家的。没想到却直接把她扔到刑室里来了,还教她亲眼目睹了前一个犯人被活活打死的过程。
樊氏一个妇道人家,平日里都是吃斋念佛的。去市场上买鱼买肉,都恨不得对着死鱼死猪念一段《往生经》的人。怎么受得住如此血腥的一幕?当场就吓得哭爹喊娘起来。
“你这妇人,休要罗唣。你还敢提北镇抚司?我们这的刑房再厉害,也抵不过北镇抚司诏狱的一星半点。你再乱叫,我现在就给你上夹棍。”
主簿放下手中的毛笔,厉声呵斥道。
“不,我没有撒谎,民妇真的是北镇抚司邓总旗的夫人……啊,我懂了。”
樊氏擦了擦眼泪,从头顶上拔下一枝珠钗,放在桌子上。
“唔?”
那主簿抬了抬下巴,对着叉腰的力士方向努了努嘴。
“对,对,是民妇不懂事了。”
樊氏马上就领会了他的意思,将手上戴着的一对金钏儿也褪了下来,同刚才的珠钗放在一块。
“求求老爷,派个人去锦衣卫衙门找我家老邓……呜呜呜,我真的冤枉,我什么都没干呀。”
说着,樊氏匍匐在地上,身子软的就跟糍粑似得,再也爬不起来了。
将珠钗和手镯都收进了袖子里,主簿站了起来,对着力士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同走出了刑房。
出了大牢,就看到门口正站着一个焦急的人影,可不就是樊氏的丈夫,邓总旗邓大人么。
“两位辛苦了,辛苦了。”
看到他俩出来,邓翔连连作揖。
邓翔身边,还跟着一个小旗,也跟着他一同行礼。
“岂敢岂敢,都是为了办案。”
主簿还礼之后,从袖子中拿出了刚才收入的两件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