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诗怡和王赐怀都是清月剑阁的执教,温诗怡向弟子传授实战、王赐怀向弟子传授心法经典,这两人和竹溪云一样,是清月剑阁阁主无芳剑君傅云意座下的记名弟子。
秦风眸光闪了闪:“我并不需要。”
竹溪云吹了吹手里的木雕:“我也见你能说能笑大好了,那如此的话为兄就走了。”
竹溪云说着就收起木雕,站了起来。
他迫不及待的样子和刚才轻风细雨的照顾判若两人,让秦风分不清他到底是想要照顾他的,还是说就是因为听师尊的话……
“等一等。”
秦风的眸子晦暗不明,他谨慎问道:“那师兄去哪?”
竹溪云摸了摸下巴,认真地道:“我去广场上发个榜,先寻找两样东西。“
“什么东西?”
“找几个小辈跟我去一趟西海。还有一样东西,我想看看我的画像。”
“你的画像?”
“是啊,我常年闭关,但是我这次出关竟然发?轻?吻?最?萌?羽?恋?整?理?现我挺有名气,我刚一出关就被人给认出来了,我寻思着还有人在宗门画了我的画像,这让我有点愉快,我看看把我画的俊不俊。”
“……”秦风心道,这货真的是被我怀疑的那个竹溪云么?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
思路这么清奇,就凭他也是自己的对手么?
但秦风不敢轻敌,又继续问:“师兄,你……”
秦风抬起眼,盯着秦风的眸子,一字一句道:“师兄对绮月风窟异变的看法,和其他长老一样么?师兄有没有怀疑过,是有人擅动了师尊的禁书《神魂大典》呢?”
秦风一瞬一瞬地望着竹溪云,却见竹溪云摸了摸垂在肩侧的黑发,半晌才抬起头,疑惑地啊了一声道:“师尊他,有这本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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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黑,无边墨色的苍穹将整个清月宗密不透风地笼罩。
陈静柔裹着斗篷,黑色短靴踏在带着湿气的草尖上,她朝着清月剑阁后山的断崖上走去,随着离断崖越来越近,足底草尖上的湿气,也越来越冰凉。
当到了断崖上时,草叶上的湿气都已经变成了满覆的冰霜。
饶是陈静柔元婴期的修为,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走上断崖后,陈静柔放缓了脚步,她理了理自己的衣衫,连呼吸都格外地轻缓。
她径直走到断崖上。
清月宗离月亮很近,断崖上更显明月高悬,在山崖远远地望去,陈静柔就像是一个银盘下的一粒沙般。而在她的对面,就是一望无底的深渊。
陈静柔对着深渊行了个礼,手中祭起一枚带着剑气的风信符,恭声道:“剑君,弟子陈静柔,前来叨扰了。”
话音一落,一阵凛冽的劲风便从深渊底下呼啸而起。
随后,无数萤火从深渊飞出,在断崖边形成一道连通着对岸虚无缥缈处的金色桥梁。
陈静柔向前一步,踏进萤火里,随着桥梁往前走,走入了一片须弥世界之中。
这方须弥世界,满眼皆是银白,仿佛是无穷无尽的雪原。
在雪原上,一把一把的断剑,斜插在苍白的土地上,随着风吹剑穗,发出苍茫的低啸。
陈静柔绕过这些断剑,朝着苍茫茫里寻去。
远远地,她看见一道白衣白衫的人影,她不再向前,毕竟毕竟地做了一揖:“弟子陈静柔,拜见剑君。”
白衣的身影单膝半蹲在地上,他的声音在莽莽雪原里带着一丝料峭和空旷:“又一把剑。”
陈静柔道:“有剑君在,清月宗的残剑皆有尘埃落定之处。”
无芳剑君傅云意修炼的地方,叫做“剑冢”,顾名思义,就是埋葬剑的地方,身为清月宗剑阁的阁主,从剑阁所出的每一把剑上都有傅云意的标记。
当剑的主人陨落,那把陪伴过主人征战沙场的利剑或是残了、断了,就会自动突破剑冢的结界,落入剑冢的雪原之中。
“一把剑的陨落,一个人的消亡,不死的,唯剑心而已。”
陈静柔不用剑,所以没有发表意见。她有些急切:“剑君,清月宗出事了。”
“我不是剑君。”
远远地,陈静柔望着那个和傅云意神思的身影,发现他是半透明的状态,真的不是傅云意,陈静柔从前也来过这里,但是没有见过这个人影,心下狐疑。
可她也不敢亵渎傅云意身边的影子,不能刨根问底他是谁,便只能问道:“剑君呢?”
“出关了。”
“出关了?”
陈静柔脸色一白:“何时?有没有说去哪了?”
那影子埋着剑,淡淡地说道:“剑君出关一年有余,但一年前他离开时曾嘱咐我,日后宗夫人必至剑冢寻他。”
陈静柔睁大眼睛:“他算到我来。”
那影子没有回应,只是朝着陈静柔打出了一道光。
陈静柔连忙接过,是一个锦囊。
影子的声音清冽,带着一股让陈静柔熟悉的剑气,说道:“他说你来求的只不过小事一桩,不必扰他。让你且拿好这个锦囊,回去自行拆看即可,至于困难能化解几分,但看你们的悟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