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莹愣在原地。她大受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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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欣走路很快,韩九渊走路很慢。
程欣不知不觉已经习惯了走十几步,在原地等一等韩九渊。
这十几天来,韩九渊都会在放课的时候早早从剑阁来到神殿等候程欣,然后跟程欣到丹堂的疗养偏殿去看付悦。
付悦醒了之后就变傻了。
她的智商仿佛到了三岁,她记不起来从前的许多事情。
看见程欣的时候,也只会拽住程欣的袖子,嘴里嘟囔着:“表姐姐,表姐姐。”
如果没有人主动跟她讲话,她就会一直叫“表姐姐”,所有人都知道,成欣和秦知画都是付悦的表姐,但是付悦从来都是叫秦知画师姐的,付悦只叫过成欣表姐。
人们都很奇怪,为什么付悦脑袋都杀掉了,什么事情都记不清,喊人的时候,唯一熟练的却是发着嗲音的“表姐姐”。
程欣每天看付悦的时候,都会摘朱果给付悦吃。
这次程欣刚过丹堂转角,就看见付悦头发乱糟糟地飞奔过来:“表姐姐,表姐姐。”
程欣摸了摸付悦的头发,给了她一篮朱果。
付悦狼吞虎咽,程欣就摸着她的头发:“慢点吃……”
每当这个时候,丹堂夸过秦知画的女修们就会相视一眼,用一种只有她们之间才能够听懂的沟通方式议论纷纷:
“又来惺惺作态。”
“大师姐到底咋回事,又是伪装上进,又是来故作好人,付悦不傻的时候,也没见她这么殷勤。”
“哎,这年头,连大师姐都知道注意自身形象和绯闻了?”
“不是吧,我看就是嫉妒咱们掌宗师姐,掌宗师姐努力,她也学人家努力,掌宗师姐照顾付悦,她也来插一脚!不会是要和掌宗师姐竞争宗女吧!”
“别怕,她是什么风评?她没机会!”
“是啊,她没机会!”
从丹堂疗养偏殿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程欣带着韩九渊抄郊野荒芜人迹的小路。
月光下,程欣手里摇着一根树枝,树枝的一片叶子上蜷曲着一个白色细长的幼虫。它通体有着细嫩的茸毛,看上去像一条变异的幼小毛毛虫。
程欣一边走,一边用手掌不断地凑向叶子上的那只小虫。
半晌,她眉毛挑了挑:“催不动,实在催不动。”
“师姐在做什么?”
程欣挠了挠头:“我在把这条虫催成可以用来清心静气的能量。”
“清心蛊?”
“是呀,这是我们学习的初级蛊,在青朵前辈手里就会变成一缕烟雾,钻进鼻孔里,整个人的注意力就能够特别集中,而且还能够提神。”
“慢慢来,师姐才刚学没多久。”
“也只能这样了。”
程欣一边练习,一边想到了付悦,就摇了摇头:“可惜了付悦……”
“师姐觉得,很可惜?”
“是啊,怎么不可惜,我在这里除了你以外,看得最顺眼的人就是付悦了……”程欣想着当时在湖底的时候,死死拉住自己的付悦,她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她本来不应该被牵连的。”
“他头上碎了一块骨,伤了大脑,清月宗丹修堂的人如果救不了她的话,我能。”
“小渊可以?”
“但是……付悦未必会喜欢。我只能够带她到乱葬岗,找一些符合她特征的尸骨,为她重塑碎掉的那块骨头,以及,被破坏掉的大脑。”
“那没有所谓!”程欣的眼睛里顿时就有了些光彩,“如果能的话那就最好……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不要是现在,不需要太早。现在付悦傻里傻气的,反而安全。我们也就在这段时间线来看看她的外伤好的怎样,往后很久一段时间我不打算来看她了。”
韩九渊眸色凝了凝。
程欣眼帘一垂:“有素问罩着,她现在挺安全的。她看了不该看的,清醒的时候反而会给她带来危险,这里边的浑水,不是付悦能够淌的。”
韩九渊意味不明地看了程欣一眼:“那师姐呢,打算怎么淌?”
程欣有些得意,她把玩着清心蛊,笑着说:“你等着看吧!我已经在布网了,鱼指定是能拉到的,不管拉到的是大鱼还是小鱼,能拉到几条……对我来说,都已经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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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此同时,在所有弟子们都看不到的、位于绮月圣殿后山禁地三星次阵的阵眼里,十三个长老站成一个怪异的阵型,连接着彼此之间的发光的线条,正在渐渐地交接到一起!
自从秦风曝出三星拱月大阵的阵法失守之后,成金全亲自查看了阵法,果然有松动。
便立即指挥清月长老和大能们,紧锣密鼓地对事发源头“绮月风窟”进行查探和修补工作。
随着线条的光芒相接越来越近,以绮月风窟为阵眼的星阵,终于将要开启了。